他亦疼惜的攬住我的身子,眸中帶笑的拆穿道:“是麼?可如若不是為了等本帝君,為何你這幾日,變得如此懂事安分了?況且,你也並非是愛躲懶的性子,安華池便在玉清境,出門不過兩裡的路程,你隨時都可尋個機會過來查看,又為何,偏偏等著我將一切事都安排完了,才拉著我過來呢?”
我靠在他的胸膛前繼續嘴硬:“這不是不想耽擱你辦正事麼,再說,我以前便不懂事安分了?我素來都不是喜愛招惹是非的神仙,我這叫,有眼力見兒!”
“你是不招惹是非,可是往常我看書看折子的時候,你都喜歡趴在我身邊打瞌睡,偶爾還要鬨一鬨,讓我陪你說說話,可這幾日,你一次也未主動去承極殿尋我。”拍拍我的後背,他低吟道:“你我是這世間,最親近的人,我想什麼你都明白,而你在想什麼,也瞞不住我。”
我抿了抿唇,深呼吸,坦然道:“好吧好吧,都猜中了。我是在等著你,因為我從一開始便打定了要拉你一起下凡的心,畢竟你也曉得,我現在的本事大不如從前了,縱使靠著這一點點修為闖蕩個九州還是綽綽有餘的,但萬一,我倒黴,又逢上了個比我修為好的妖魔對頭,那豈不是要被人生吞活剝了。帶上你便不一樣了,你是帝君,功力高深,身份又尊貴,我拉著你往人間跑,等同於帶上一張護身符,很頂用的。你說,如此好事,我會甘心把你落下麼?”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老鳳凰。”他挑眉略有失望色:“本帝君還以為,你是舍不得與本帝君分開。”
我厚顏無恥的從他懷中出來,故意又當著他的麵強調了一句:“不,我是舍不得與我的護身符分開。”
他屈指輕敲我額頭,“胡言亂語。”餘光瞥過水色正清透的安華池,他提醒道:“時辰不早了,先啟了安華池,看一看你要找的東西身在何處,尋到之後,我便帶你即刻下凡。”
“嗯。”我點頭,輕步行到安華池河畔,迎著撲麵的涼風深呼了一口氣,抬起雙手,凝聚體中靈力,閉上眼睛,徐徐將靈息送入了清水間——
驀然一揮袖,我灑下一道法力於水麵,攬袖睜開雙目,再走上前些,果真見到那幽幽池水內現出了三點銀光。
“一根在東荒幽冥惡鬼山,一根在北荒極寒之地,還有一根在……”那地方我有些分辯不清楚,斂眉猶豫了片刻,我扭頭求助文宵:“這個地方,你識得麼?”
文宵上前來,細觀望少時,道:“這個方位,乃是浮憂天府。”
這個地名,聽著好是耳生。
“浮憂天府?”我不大明白的追問他:“這又是個什麼地方,我記得以前這個方向,乃是一片很大的水域……”
他溫和儒雅的低頭看過來,與我耐心解釋:“二十八萬年前,這地方的確是一片水域,隻是後來海水褪卻,化作陸地,陸地遍生流光花,至今,水域已成流光花海。後有神者在流光花海之上設浮憂神界,造天府,安享一方太平。而浮憂天府之主,便是昔日主修天族史冊的上古文墨大神之徒,現下掌墨司文的珩落天官。”
“掌墨司文的珩落天官?我的第三根鳳羽,難不成是落入他手中了?”我倍感疑惑,文宵又接著道:“這位珩落天官當年為了靜心修補天家幾份殘損的天書以及上古時期古神所留下的那些作戰圖,自請離開天界,在流光花海之上設浮憂天府,以此來隔絕世事,以求耳根清淨,明心靜氣。他是上古掌文墨的那位大神的嫡傳弟子,身上又肩負重任,是以平日裡但凡有所求,天帝皆會儘量滿足他,為人也算是心高氣傲,與天界不少神君都有過摩擦。若你的東西真在他手中,你我,是該多在他身上下些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