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大人無奈，“好一個無怨無悔。不過本座希望，多年以後，你還能有力氣，在本座的耳邊堅持不懈的道一句無怨無悔。鳳知瀠，總有一日，你會認命的。老天的懲罰，會令你體無完膚，支離破碎的。”
……
鳳羽內的記憶浮現完整後，懸在半空中的那麵雲鏡又重化一道銀光飛回了我的手中，五色鳳羽落入我的掌心卻一瞬褪去彩光，化作水色，便恍若安華池內的清澈水澤，迎著天光，微微閃耀金華。
“知瀠！”
身子終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我腿上一軟，摔進了他的懷裡……有靈力順著我的掌心融入血液，漫布全身，可我的眼前，卻是越發漆黑了。
“知瀠，知瀠——”他摟著我的身子擔憂的喚了兩聲，見我已倚在他胸前的閉上了眼睛，便手臂用力一撈，將我打橫抱了起來，著急帶我先離開這個極寒之地。
昏睡之中，夢境深處，雲煙縹緲，浩浩無垠。
許多年前的那位英姿颯爽的女戰神此刻就站在我的眼前，肩披紅衣，青絲高束，一身血跡，滿目瘡痍……
“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虛弱，很不堪？”她抬起染血的一隻纖細素手，撫了撫自己的臉廓，傷悲道：“真的不曾後悔過麼？若當年肯跟師兄們一起離開，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他廝殺戰場，不顧生死，真的值麼？二十八萬年的沉睡，又真能換來一片赤誠之心麼？說好了，是來尋仇，可現在，你辜負了我……”
“尋仇，我下不去手，你呢……你不是一樣？”我苦笑，她心痛闔目，低頭喃喃自語：“是啊，我不是也一樣？可你忘記了當年他是怎麼對待我們的麼？是他，一步步將我們緊逼入懸崖，是他，親手將我們從雲崖之頂推下去，害我們摔入塵埃，粉身碎骨，你這一身的傷，一身的痛，哪一處不是拜他所賜？你連自己的內丹，都給了他，而他，卻還與當年陷害我們的凶手，曖昧不清。給了她一身榮光，庇佑她安享太平，他真的對得起我們麼？這些，你還能原諒他麼？”
“對不起，又怎樣？他是我們用命換來的人，當初下定決心之前，你我，不是早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了麼？”
“可我，心有不甘。看著我們的下場，我難過……”
“但你不是已經開始在他麵前，一點點揭穿當年真相了麼？你要他親眼看見自己曾經種下的孽債，要他明白自己曾經怨錯了人，是他的亦步亦趨，才逼死了我們，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懲罰呢？”
“惟願這回，他不會再讓我們失望了……”
抬起手，與那眼前女子掌心相貼，眼前女子憔悴的容顏上牽強擠出一抹淡淡的笑，水眸敷薄霧，凝視了我少時，又化作了幾影流光消失在了我的夢境裡。
沉睡頗久，不曉得自己是在什麼時辰裡醒來的，隻恍惚記得，自己神識不清，昏睡將醒的那會子，有人在用熱毛巾給我擦拭著額角冷汗……手掌敷在我的額頭上，他攬袖試了一會兒，隨之再用毛巾給我擦了擦脖子，幫我驅了體內的燥熱之氣。
微微睜開眼，模糊視線裡有一個墨影端坐在我床邊，一手拿著一隻編好的花環，低著頭，似在冥思些什麼事。不等我徹底醒轉，靈台清明，那人便已察覺到了我的醒意，緊張的攥住了我的肩膀，朝我湊過來些，沉著嗓音關懷道：“知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