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一盤棋,都快下了一個半時辰了,怎樣,兩位高手,最後到底是誰勝誰負了?”我跳下了秋千,拍拍手迎上去打趣問道。珩落天官依舊端著不苟言笑的天家神官架子,扣袖平靜回話,麵無表情:“小神愚鈍,棋藝方麵,難與帝君敵手。此局,正是帝君贏了。”
“哦?是文宵贏了啊。”我雙手背後故意道:“那也一定是珩落天官你礙於他是帝君,讓了他一回。我可都聽曇絮說了,你的棋藝可堪稱是高手中的高手,文宵的棋藝,都是以前照著棋譜隨意擺弄的,欺負欺負我還成,欺負你這種高手,還是欠些火候的。”
我這樣誇他,他非但沒有很開心,反而還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來,低著頭沒有感情的答道:“鳳祖大人抬舉下官了,下官方才,被帝君……殺了大半盤的棋,逃命尚來不及,怎敢再讓帝君。”
“大半盤的棋?”我斂眉,昂頭看文宵,掂量道:“不應該,早前我去看的時候,你們兩位黑白兩子不是相處的很和平麼,且文宵你還被他多吃了兩顆子……”
文宵好脾氣的抬手敲了下我腦門,明眸如星,暗藏情意,“棋盤上的事,何人能說的準。不到最後一步,誰輸誰贏,皆無定數。怎麼,你就那麼希望本帝君輸?本帝君輸了,今晚就會不高興,本帝君不高興,你的糖葫蘆就沒了!”
“我哪有希望你輸,我就是好奇嘛!”委屈的揉了揉腦袋,我抓住了最後一句話的重點,忙歡喜的撈住他胳膊:“糖葫蘆,哪呢?”
他寵溺的又抬手,幫我擇去了發髻上的一點落花嫣紅,“回去了,就給你。”
“唔。”
珩落天官直起身子,負袖而立,仍有感慨的歎息道:“帝君說的正是,棋場如戰場,不到最後一步,誰都不能斷定結果如何。帝君方才明麵是在步步受挫,可實則,卻在暗中排兵布陣,最後一步,下官本以為下官要贏了,卻不想,帝君落子,半盤皆空。下官輸的心服口服,今日下官有幸與帝君手談一局,領悟頗深,下官多謝帝君賜教!”
文宵一拂廣袖,威儀大氣道:“天官多禮了,天官做局精妙,每行一步,皆是深思熟慮。以小觀大,可見天官是個難得的謹慎之神,改日若有機會,你我再繼續切磋。”
“是,下官隨時恭候帝君聖駕!”揖手又一禮拜後,珩落天官執起身邊夫人的手,再同文宵辭別:“天色不早了,下官要帶夫人回去服藥,先且告退。”
“嗯,去吧。”
得了文宵之應允,珩落天官才寶貝的將曇絮夫人攬入懷中,攜她轉身,一道順著園中青石小路緩然離開。
瞧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文宵也倏然伸出了一隻手臂環住了我的腰身,溫熱氣息貼近耳畔,慢吞吞的發表想法:“怪不得,她同你眉眼如此相似。本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如今幻化成人,也有你三分的嫻靜聰慧。真是便宜了珩落這個小子了,白白霸占了本帝君夫人的東西這麼多年。”
“你啊,這些醋都吃。”我佯作責怪他,用食指輕點了下他的鼻頭,開心問道:“你誇我嫻靜聰慧?我真的嫻靜聰慧麼?我其實,覺得我自己挺鬨騰的,尤其是,重新活過來以後……”
“嗯,聰慧麼,是一直都聰慧,隻是嫻靜一說……本帝君也覺得,你重生之後,比以前鬨騰多了,你以前,原本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