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伺候李婉兒睡下之後,江子兮也有些乏了,吹滅了蠟燭便出了房間。
黑暗中,李婉兒那雙眸子突然睜開,一眨不眨的盯著江子兮,直到房門緊閉,她才再次閉上眼睛。
江子兮,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第二日,江子兮拿著專程替莫非魚和黎輝買的禮物去了異畫宮。
彼時黎輝正拿著掃帚在掃院子,小小的臉上滿是委屈,眼中含著淚珠,應當不是自願來掃地的。
這分明應當是個極悲傷的事情,可不知為何,她見黎輝一哭,她便想笑。
江子兮憋住笑意,上前問道:“小畫師,你怎麼了?”
黎輝抬頭,見是江子兮來了,心中的委屈瞬間藏不住了,哭得愈發的委屈:“哇……”
江子兮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黎輝哭嚎:“我爹……嗝……是我爹,他今日畫了一隻兔子,我看不像兔子,他便揍了我一頓,還要我掃一個月的院子,哇……不像就是不像,憑什麼要我說謊話……”
委屈至極。
聽到這話,江子兮更加想笑:“小畫師啊,日後你可要好好學著討你爹的歡心啊。”
黎輝擦了擦淚水,一臉正氣,不為名利所利誘一般的揮了揮手:“嗬,子曾經曰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他畫的東西本就四不像,我憑什麼要說像?若我當真那樣說了,他是會開心,但我卻會變得十分痛恨我自己!”
那一股子冷然傲然的氣息叫江子兮有些失神,這……這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切的思想造詣,甚是令人自覺羞愧啊。
江子兮:“你說的很有道理。”
此時,不知從哪裡走出來一個男子,一臉胡子,頭發亂糟糟的,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他衝著黎輝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呀,兒子,你在這裡啊。”
這……此人就是異畫宮的黎大畫師?
她原本以為,學藝術之人都有一種風骨,走路帶風,說話文縐縐,連笑起來都應當是與常人不同的,可麵前這人,不修邊幅,渾身邋遢
,委實出乎了江子兮的意料。
果然,人不可貌相。
以貌取人,是她膚淺了。
黎輝見他過來,身子一抖,嚇得瞬間躲到了江子兮的時候:“你……你要乾嘛!”
黎畫師冷笑一聲,從江子兮時候像拽小雞一樣將黎輝給拽了出來:“你躲什麼躲?我可是你爹,我會吃了你嗎?”
黎輝哭嚎著臉:“我不想看你的畫!我告訴你,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昧著良心說這畫上的東西是兔子的。”
黎畫師想了想,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一盒糕點。”
黎輝瞬間不哭了,卻還是別過頭,不為所動。
“兩盒。”
“成交,是兔子沒錯。”
江子兮:“……”
剛剛的傲骨果然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