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結束在喬安宇先恢複的理智中。
“對不起,我,有些失態。”
他這一聲“對不起”,讓龔子晴心裡悲涼一片。
曾經那些日子,她還懷著小小的期待,期待與他在同一屋簷下的和諧相處,可等到的,卻是百般羞辱。而如今,歲月的流轉,那些鋒利的棱角,似乎被磨平了不少。這樣靜好的時光,不管他們之間,是怎樣尷尬的存在,最起碼,這片刻須臾,還是有些小歡喜的。
可是,“對不起”這三個字,遠比那些針鋒相對更傷人。
龔子晴看他起身離開,那背影在燈光中,寸寸拉長,直到模糊不見。她的眼淚,又忽然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直淌進心裡。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那個瞬間,在你眼裡,我到底是龔子晴,還是龔子淇?
第二天,一切如常。
開會,彙報,討論,加班,每一個環節,周而複始。
喬安宇恢複了他的冷峻。對每一步的工作進展事事躬親,皆如猛獸捕食前的蓄勢待發。
偶爾,在談工作的時候,龔子晴會不由自主地跟他的目光交集,每到這時候,冷靜的王者也會不淡定,目光躲閃。
這樣也好,不糾纏就不負累,寄情於工作,什麼煩憂都會很快地煙消雲散。
香山項目的招標日進入一個月的倒計時,這一個月裡,各家企業都在摩拳擦掌,進行著最後的努力。隻不過,有人光明正大地付出,有人卻想陳倉暗度,取個捷徑。
景瑞翔是在龔子晴下班後,悄悄跟在她身後的。等到龔子晴快到家的時候,才驚覺身後有個人。
“景局長,你這是在跟蹤我?為什麼連我的私人空間,都要乾涉。”龔子晴顯然很生氣,欠人情債要還沒錯,可這不代表自己的私密任人來窺探。“如果嚇到了我的母親,我是不會給你幫任何忙的。”
景瑞翔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隻不過,事情迫在眉睫,他隻好冒險來跟蹤她,不然,他不確定,自己的恒灣小區,她還肯不肯去。
“子晴,你聽我說,香山項目的招標進入倒計時了。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很難。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據我初步掌握的線索,你父親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還有你姐姐,恐怕是另有隱情。這些我現在還不能給你,20天後,也就是遞交標書的最後期限,你帶著喬氏的報價,來找我換取線索。”說完這些話,景瑞翔打內心,承認自己卑劣到了極致。可是,成大事者,就必須狠下心來。他不是商人,可以狠決贏天下。身份的限製,讓很多他想要的東西,必須通過極端手段去獲得。
看著景瑞翔離開,龔子晴心裡,亂成一團麻。
喬安宇從喬家老宅走了出來,他是被喬老夫人叫回來的。可是,一場祖孫之間的談話,卻並不輕鬆。
“安宇,香山項目必須拿下,不管什麼樣的手段,這關係著喬氏的未來。”
想起祖母斬釘截鐵的那句話,喬安宇就覺得頭嗡嗡作響。是,喬氏的確是這次參與競標的最大熱門,這麼一來,就不可避免會招來有人背後放的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