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對她的再次來訪，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反而很熱情地告訴她，最近，顧玨的精神好了一些，估計是藥物起作用了，他也不會經常大喊大叫了。
“是嗎？”龔子晴聽了也有幾分欣喜，隻要顧玨能清醒一些，多少，就能問出一些東西吧。
還是那扇鐵門，那個小窗，龔子晴望進去，顧玨依舊靜坐著，但是，沒有像之前一樣喃喃自語，倒似一個思考者，神情也看不出特彆的異樣。
龔子晴心念一動，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醫生，敢把門打開嗎？我想當麵問他一些話。
醫生駭然，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這樣一個精神分裂患者，你彆看他這會兒正常些，若真把門打開，我可保不準他會做出什麼傷害性的舉動，那我們醫院擔不起這責任。”
龔子晴也知道，這有些強他所難。可是顧玨這半天不言不語，她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能白來啊。
既然不開門，那就想彆的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吧。
她試著用手敲了幾下窗，就這個小小的動作，也把旁邊的醫生嚇得不輕。
“喂，龔小姐，你這樣太唐突了，萬一他看過來，又陷入癲狂怎麼辦？”
他急忙伸過手去，想把小窗的擋板遮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屋裡那個顧瘋子，已經聽見了聲音，幾步就撲了過來。
他看著龔子晴，突然咧嘴就笑了：“子淇，你來看我了。”
很顯然，顧玨還是癡傻的狀態，錯將龔子晴當成了夢中的那個人。
他盯著她猛看了幾眼，又搖搖頭，身子突然退後幾步。
“不對，不對，你不是子淇，子淇已經被他們逼到跳樓了，她死了。”
外麵突然跑來一個小護士：“王醫生，那邊有個患者有些問題，您過去看一下。”
這倒給了龔子晴繼續追問的好機會。
被他們逼的？
龔子晴知道，這個時候，就是心裡再咚咚響如擂鼓聲，表麵也得故作鎮定，因為自己的不冷靜，會引起顧玨的刺激反應，到時候，又會跟上次一樣瘋癲到不可收拾。
“顧玨，你看著我，我是子淇，我沒死，你相信我。”
顧玨聽她這麼一說，有些狐疑地望過來
“你，真是子淇？”
“是我，我是子淇，我是專門來看好朋友的。活生生地站在這裡，怎麼會死呢？”
龔子晴儘量模仿姐姐的口吻，語氣輕柔而哀憐，果然，顧玨又小心地走了過來。
他茫然地望了她半天，終於開頭說了句：“子淇，你也真傻，那些人逼迫你，你就跑去跳樓。你是想嚇死我嗎？還好，你還在啊。”
被人逼迫？姐姐不是自殺的嗎？
“顧玨，哪有人逼迫我啊，我就是一時想不開，想到跳樓，可是，我不還是終止了這個傻念頭嗎？”
“不不不，子淇”顧玨突然伸出手，在小窗的那邊急切地亂晃，像是想要抓住這邊的人一樣。龔子晴見狀，忙把手伸過去，隔著玻璃跟他的手掌相對，這個舉動真起了作用，顧玨顯然平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