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身影靈巧地閃進了病房,突然一道淒厲的閃電在漆黑的夜幕劃開一個口子,伴隨著閃電,進入病房的身影也被瞬間照亮。
那是一個優雅高貴的中年婦人,像往常一樣,她喜歡穿一身樸素的連體群,頸項上一條簡約的銀鏈,在突如其來的閃電下,閃著詭異可怖的光澤。
她憐惜地看一眼躺在沙發上熟睡的彥軒,原想走近他的身邊,掠一掠他的發梢,為他蓋一床厚實的毛毯,可是一想到床上女孩可能給他帶來的傷害,她又恢複思緒,一周沒見到心愛的兒子,她就已經擔憂得發狂,一想到以後可能永遠失去他,她的心裡更加地決絕。
每天她都注意這邊的動向,隻要一放鬆警戒,憑她的功夫,還是能輕易躲開守衛。走到床沿,看著病床上的女孩,隻是一瞬間的猶豫,她戴起手套抬手略微顫抖地靠近氧氣罩,隻要拿掉,這個女孩就會永遠沉睡。
沒人會知道她的死,會跟她有關,這樣苦苦支撐又是為著什麼,還不如讓她幫一把,想到這她的意誌更加堅定。
隻要她一走,她的兒子就能正常地生活,不用因為怕得不到她,終日惶惶,不用因為她,陷入兩難的抉擇。
突然一雙手不知何時握上了她的,她心驚地回頭,卻對上一張絕美的容顏。在歲月的衝刷下,原本美豔的臉龐早已染上幾許妖嬈,她微微一笑,鐘伊雪嚇得差點驚呼,卻在此時一隻粗糙的手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鐘伊雪瞪大眼睛錯愕地望著眼前的女人,女人依舊笑著,將她的手進一步推向給女孩續命的氧氣罩,溫和卻有如修羅的聲音驚心地傳入鐘伊雪的耳膜,“還差一步,怎麼停了?”
鐘伊雪始終瞪著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嘴巴依舊被捂得嚴嚴,那隻靠近氧氣罩的手早在半途就生生頓住,然而對方卻笑著將它更進一步地推出,直到觸碰到氧氣罩,女人扭頭,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還是不敢?我幫你。”
“鬼,鬼……欣……欣禹璿……”即使被捂住嘴巴,依舊能清晰地辨出鐘伊雪驚恐異常的呢喃。
欣禹璿隻是回頭對著鐘伊雪淡淡一笑,在她驚愕異常的瞬間抬手拔了女孩的氧氣罩,看著眼前的情形,鐘伊雪幾乎嚇得暈厥,她努力地閉上眼睛,當她再次睜開欣禹璿依舊淡笑著站在她麵前。
那一瞬,她腦中完全停止思考,驚嚇過度暈倒在裡斯特懷中。
欣禹璿的眼底劃過一絲嘲諷,抬眼淡漠地望向躺在沙發內的彥軒,裡斯特立馬會意地點頭,“已經給他打了麻醉劑,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嗯。”欣禹璿冰冷的雙眸毫無感情地落在憶璿的身上,冰涼的手指輕輕拂上她蒼白的臉頰,一瞬間,心裡像被羽毛輕輕撥弄,眼中的涼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憐惜,“她長得還真是像我。”
“夫人,布萊茲醫師已經在門口。”裡斯特命人安置了鐘伊雪後,小聲地提醒。
“讓他進來。”
“是。”
憶璿的主治醫師布萊茲進房後,先是恭敬地喚了聲“會長”,爾後靜默在一旁,耐心等待欣禹璿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