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辛家,恨嗎?似乎並不是很恨……
但如果說不恨,那也不可能。
對於那一對夫妻,我並沒有任何感覺,自記事起,他們就不斷的給我施加目標,逼著我成為他們想象中的模樣,我試著反抗過,叛逆過,最後才知道明白,一切都是徒勞,在他們眼裡,我隻不過是個養子,沒有情麵可言。
但是我卻無法容忍,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曾經屁顛屁顛跟在我身後糯糯喊我哥哥的少女,一點點的變成了惡魔。
多少次午夜夢回,那個肉嘟嘟衝著我撒嬌的女孩,變成張牙舞爪的模樣,屢屢從噩夢張驚醒,看著那漆黑的房間,我唯獨隻有一個想法,逃出去,逃出這個病態的‘家’,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在那個學校裡,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女孩倔強不屈服,被那些貴族欺負的無反手之力,卻依舊不願意低頭,這個模樣讓我感興趣,我隨手救了那個女孩,看著那個女孩脫離貴族毒手的時候,一邊感謝我,一邊哭的稀裡嘩啦。
我忽然覺得,在這個女生的身上,看到了屬於我自己的影子。
忍不住靠近,忍不住去關心。
或許是因為留心了那個叫做岑靜靜的女孩,似乎在學校裡處處都可以見到女孩的身影,岑靜靜不同於她,岑靜靜善良溫柔笑起來如春風席麵。
而這樣不堪的我,隻能遠遠的看著,沒有勇氣上前。
那年暑假我不得已回家,她依舊是印象中的惡魔,將我帶回來的東西全部撕碎毀掉,我知道,在她的眼裡,我就是一個變態,一個從小養在她家,一個窺視她,一個日後要迎娶她的變態。
我不願意解釋,因為我早已下定決心,一定要擺脫辛家,擺脫命運,擺脫她。
就在我費儘心機,想著畢業後如何逃脫辛家的時候。
她似乎變了。
先是莫名其妙的到我所就讀的學校上學,對我呼來喝去已經成為她的習慣,如果不是我強壓著,或許我的兄弟早就不顧她是個女人,教訓了她。
但我始終低估了兄弟們的怨氣,他們竟然找了那些強勢的女人去找她麻煩!
當我趕到那裡,她坐在高處,那群女人扭打成一團,在那群女人哭訴的時候,她更是哇哇大哭,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告訴我她很害怕。
或許是起了惻隱之心,我竟伸手去扶她,她直接跳進了我的懷裡,喊了我一聲,哥哥……
我明明知道她在假裝,我明明知道受委屈的是地上這群女人,可我依舊抱著她離開了那裡,走出那個範圍,才冷聲讓她下去。
耗子他們一直問我,為什麼可以無條件的容忍她,問我是不是和她是情侶關係,我否認了,在我的眼裡,這樣的惡魔怎麼可以會是我的女人?
岑靜靜找我幫忙,卻一個踩空掉進了巨大的陷阱裡,我也被她拉了下去,兩個人在陷阱裡整整困了七八個小時,我在一旁找解決的辦法,但岑靜靜卻隻會嚎啕大哭,擾亂我的思路。
當我們爬出來,天已經全黑了,我的身上也受了傷。在路燈下我看到了她,她的雙眼似乎都可以噴出火焰。
她抑製著怒火將我帶走,無視岑靜靜在後麵的叫喊,我心裡排斥,但我知道,我無權拒絕她。
她竟親自給我上藥,逼著我洗澡。
擅自闖入我的浴室!
當浴室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僵住了,我明明知道這磨砂的玻璃她看不真切,但卻覺得自己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她麵前,她越是毫不在乎,我卻越覺得自己齷齪可憐。
那晚。
我被逼住在她的宿舍。
耗子和那些兄弟曖昧的表情,以及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我知道,他們誤會了,但是我不想解釋,那時的我隻覺得,不想暴露出與她的真實關係,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是辛家的養子。
但後來想想,或許,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有了屬於自己的私心?
她處處為難岑靜靜。
與井銘晨針鋒相對。
她似乎很厭惡岑靜靜,有的時候看著岑靜靜的眼神裡都充斥著想要除掉她的情緒。
但與井銘晨之間,卻讓我看不懂。
那時我還從未注意到,我的眼神已經開始不自覺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我曾以為,我隻要一味的忍讓,直到我離開辛家,我也不會與辛家的人產生任何矛盾。
但。
我的怒火卻在她的手中輕易的被挑起!
命不由己,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