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想不通的還有稀裡糊塗當了皇後的柳凝香。
她的姑姑，在後宮掙紮鬥爭了這麼多年，失去了孩子、丈夫、親人、朋友，最後連自己的命都斷送了，為的就是這個位置，而她竟然什麼都沒做，就輕而易舉的坐上、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之位？
柳相對此也是一言難儘，隻安撫柳凝香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姑姑沒福氣，你比她有福氣。”
但柳凝香知道，這哪是什麼福氣，慕容徹之所以選她為後，不過是看她乖順，識時務罷了。
她知道他心中一直深愛著另外一個女人，從前她不明白那人是誰，但現在她清楚的知道，這人就是當年齊王府的侍衛統領，如今的殿前司都指揮使，人稱白殿帥的白淩霜。
雖然從來沒人見過白殿帥的相貌，但柳凝香知道這根本不重要，因為全天下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一樣，從慕容徹做廢太子之時就陪在他身邊，一路走來，為他開疆拓土，披荊斬棘，為他統率千軍萬馬，從西戎王庭一路打到燕朝國都，助他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皇子，成為君臨天下的霸主。
柳凝香想不通，慕容徹為何不立他最心愛的女人為皇後，他現在什麼都有了，和心愛的人雙宿雙棲不好嗎？
但顯然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慕容徹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到，淩霜自己也猜不到。
還記得慕容徹和柳凝香大婚那天，一身紅色喜服的慕容徹沒有出現在柳凝香的寢宮，而是拉著淩霜在崇文殿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淩霜坐在他身邊，安靜的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倒是慕容徹喝多了之後，抓著淩霜的手，打開了話匣子：“霜兒，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當這殿前司的都指揮使，而不是皇後之位嗎？”
淩霜苦笑一聲道：“大概是因為臣武功最高，陛下習慣了臣的保護吧。”
慕容搖了搖頭道：“不，武功高強的人有很多，隻要朕大手一揮，能當這殿前司都指揮使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朕不想，真隻想讓你坐這個位置，因為這個位置統率朕的親軍，手握重權，受人敬仰，隻聽朕的旨意，滿朝文武任何人的麵子都可以不賣，最重要的是，這是離朕最近的位置，朕每天都可以看到你。”
“朕不想把你放在後宮裡，那地方太陰暗，太恐怖了，宮裡的女人都是瘋子，我不想你和他們摻和在一起，還有，皇後那個位置是不吉利的，我的母後不就是因為做了皇後才死的嗎？所以朕要你做的我白殿帥……”
淩霜聞言一陣沉默，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有好像沒什麼不對。
什麼位置，什麼身份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她從前的目的隻有報答慕容徹救命之恩，護他周全。
如今他君臨天下，四海臣服，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解釋，淩霜卻覺得心裡一陣難過。
她知道慕容徹說的可能是心裡話，但他這麼做的目的絕對不止是這樣，她是她一手養大的，他是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