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因為生鏽的原因,注入清水之後,不但水麵上浮著臟兮兮的東西,就連空氣裡都帶著一股難聞腐朽的生腥味。
在水過眉心之後,瑞哥顯然有些慌了,除了生理上的害怕以外,他莫名有種壓迫感,連眼睛都有些無法睜開。
潛意識裡還是不相信兩個女人真的有什麼能弄死他的本事。
細細的水流不間斷的從塑料水管中流出,瑞哥大喊著:“你們這是謀殺!”
喻遙真心有點想把他現在倒立懸掛的這幅模樣當成是一個拳擊袋,然後什麼也不管的給他幾圈。
她的人生建議,男孩子最好還是像她老公那樣學習一下,話少會顯得人更帥一點。
湯以安接受到她的眼神示意之後,立馬很默契的配合著擰了一下水管上的閥門,讓水流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瑞哥在水中強行睜開眼睛,水麵已經到他鼻梁的中間了,再有幾秒就會淹過鼻孔,他大聲喊著:“遙姐,我錯了,遙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被喊的人無動於衷,瑞哥就有些口不擇言了,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連聲線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遙奶奶,您放了我吧!”
喻遙單手舉著水管,掏了掏耳朵以後,轉過身和湯以安閒聊了起來:“湯湯,你上次送我的那條黑色裙子,腰那塊兒好像有些大了。”
“是嗎?”湯以安看著臉上滿是絕望的瑞哥,嘴角勾起了一絲譏諷的笑容,“那我給你改改,看來你最近是瘦了啊。”
“對啊,隨時隨地等著進組呢,不瘦的話羅建國能活生生的割我幾兩肉下來……”
終於,水淹進了瑞哥的鼻孔裡。
他本能的求生反應被激發,人像是一條缺水的魚,在一根粗麻繩上不斷撲騰著,那種被死亡逼近但卻一點逃生辦法兒也沒有的感覺,反而比直接死亡更加難受。
生命中最煎熬的幾秒鐘莫過於此。
湯以安其實很想問問,他現在這樣,能不能共情她下午被撞時,隻能用手捂住肚子,亦或是那位外賣員父親絕望的躺在馬路上,隻能任由腦袋下方的鮮血蔓延時的體會。
如果除了對死亡的懼怕以外,能有半秒鐘想起那些因自己造的惡而一樣有過這張體會的人在當時是多麼無助弱小。
喻遙今天這麼一下,就比什麼都值了。
陸景修的保鏢有眼力見,掐準水灌進肺部的速度,都不用喻遙提醒,直接把人拉到了地麵上,先做心臟按壓和人工複習。
另一邊幾個人也準備好了心肺複蘇儀,調整焦數。
不過瑞哥很爭氣,嗆了幾口水出來後,人就醒了。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這麼多人,連忙以跪爬的姿勢窩到了喻遙的腳邊,扯著她的褲腿,放聲大哭:“遙奶奶,我真的知道錯了,您放過我吧。”
身上全部是水,把喻遙的褲腿也弄濕了。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踹開了他,如同螻蟻一般。
“還不想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麼?”湯以安眯了眯眼,長時間的站立也讓她腰酸背疼了起來。
瑞哥心尖兒都是一顫,連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我說…我說…誠誠他願意幫我…頂罪…是因為他喜歡…”
幾個字,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有個所以然出來。
喻遙倒是瞪大了眼睛,“他幫你頂罪,是他喜歡你?”
不會這麼魔幻吧。
另一邊的親姐湯以安臉都黑了。
無關什麼性取向,至少他的弟媳婦得人品好,三觀正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