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遙怔了怔,聽到了十分久違的詞彙。
她的親生父母?
以前不是沒有對這種事情有過執念,那會兒不止靳澤承,包括靳父靳母都在用各種人際關係和渠道幫她搜尋。
還有喻父喻母,因為她和喻晴是在醫院一出生就被抱錯的原因,所以他們當年找喻晴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從她的親生父母身上找線索。
然而查遍生產醫院那晚上所有的新生兒降生資料,包括附近幾家,有足夠充裕的時間進行嬰兒對掉的,都沒用任何有效信息。
那位接產護士如今也是植物人的狀態,關鍵她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喻晴剛被接回喻家的那會兒,喻遙的情緒格外失落,她經常會出神的想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會像喻父和喻母一樣,此刻正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瘋狂的找尋自己。
亦或是她其實從一開始就是被遺棄的。
隻是自己命運好,恰好來到了喻家而已。
好幾次過馬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如此出身的想著,差點兒沒釀成大禍悲劇。
後來靳澤承針對這事兒,拉著她在公園的某個鐘塔上談心。
那會兒還是冬天,真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意思。
地麵上鋪滿了枯枝,有些存在於湖麵結成的薄冰之上,一眼望去死氣沉沉,連盤踞的老樹根都像螻蟻。
冬天裡,竟然沒有一絲生機。
靳澤承從兜裡拿出了一包還有滾燙溫度的糖炒栗子,放在他和喻遙的中間,然後開始剝起了殼,低聲問道:“今天晚上,要不要住我那兒去?”
知道她現在調整不好心態,也不喜歡回喻家。
喻遙在半空之中晃蕩著雙腿,看了眼沒靜音的手機。
即使到這個點都沒回家,父母也沒有發來過一條關心的消息。
明明之前還很擔心她來著。
所以血緣關係就真的這麼重要嗎,可以輕而易舉的抹去她所存在的十幾年。
嘴裡乾巴巴的嚼著男人剝好的栗子,根本嘗不到任何一絲甜味,“是不是我以前真的太調皮了,所以他們才不要我了的。”
靳澤承心疼的緊,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了一番,“遙遙,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也還有我在。”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什麼問題都能找到答案的,我們可能要麵臨無數次的分彆、要體驗無數次的失敗,你也會發現很多東西總是輕而易舉的就破碎了。”
“但那些都沒什麼大不了,我會以一切形式跟你共享冬天,共享整個四季。”
他眼底也氤氳上一層淺白的霧氣,聲音卻始終堅定:“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永遠向前看、向前走,不要怕也不要擔心,不管怎樣,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就算是世界末日,那又怎樣。
那句晦澀的“我喜歡你”終究還是被埋藏在了心底。
暗戀,雜草叢生。
喻遙的手被他牢牢的握緊。
低下頭,眼眶濕潤的那一刻,在枯木的裂縫之中,看見了一顆堅韌不拔的青草。
心中的執念鬆下了很多,這個膽子就慢慢移到了靳澤承的身上,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隻要是她的願望、她所想要的,他總是拚儘一切全力去找尋。
是,確實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找到答案。
但他永遠都會是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