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以安聽著麵前男人的話,甚至感受到他對自己肚子裡這個孩子的出生是帶有期望的時,心口莫名一陣酸疼,喉嚨口呼之欲出的話最終還是問了出來:“那如果那一夜的女人不是我呢?”
他們倆人都很清楚,在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情況下去教養一個孩子是很困難的,更何況他們的遇見還類似“一夜情”。
那天在酒吧裡被齊之昀下了藥,她頭腦迷糊為保命才去了樓上的臥室。
倘若走錯了房間,那麼陸景修可能會變成其他任何一個男人。
倘若還有另外一個女人被下藥,那麼她也可能會變成其他任何一個女人。
這種毫無預謀,甚至連“一夜情”都稱不上的相遇,誰都不會在裡麵找到安全感。
湯以安用指甲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心,其實她很明白自己現在沒那麼開心的理由是為什麼。
她在害怕,害怕今天坐在這裡的是其他人,陸景修也可以這樣輕輕鬆鬆的說出為了孩子,想與對方試著相處甚至就真的互相廝守一生的提議。
自己並不是什麼特殊存在。
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隻是她還沒有想透自己會因為這個事情開始變得患得患失的最終原因罷了。
“什麼如果不是你?”陸景修反問,漆黑的眼眸粹上了三分燃火,他閉了閉眼,也像是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緩緩開口:“你應該也還記得兩年多以前在國外一個酒店裡發生的事情吧?”
麵前的女人立馬露出了無比錯愕的表情,短發都好像要豎起來了一樣。
陸景修苦笑了一聲,繼續解釋道:“本來也沒想一直瞞著你的,那天晚上的男人也是我,在酒吧客房裡我之所以會允許你對我動手動腳……”
“那是因為我認出了你。”
無可否認,即便不跟愛情有關,他對湯以安就是有一種特殊的心心念念,或許是她太神秘了,兩年前的第二個早上什麼也沒留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湯以安掉下來的下巴就沒有再闔上過。
她腦子一片混亂,思緒像是被打了死結一樣解不開。
什麼什麼就兩年前的那一晚了,怎麼可能當初的那個男人也是他?
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雖然兩次的見麵方式有些“唐突”,但如果真的都是陸景修的話,換句話說,他們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特有的緣分一樣。
“你的左手臂上有顆小紅痣對吧?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陸景修抬起了眼眸,狹長的眼尾處染上了一點薄薄的紅色,隱約閃爍幾分暗茫後,一字一頓的說道:
“所以沒有什麼如果,上天注定是我們。”
知道湯以安一時半會兒不可能輕易的就緩過來,他話鋒一轉,周圍流露出了幾分陰鬱,特別適配外麵的灰暗:“你應該清楚的,我的原生家庭並不是很好,我沒有在一個有愛的家庭裡成長。”
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陸景修哽咽了兩秒鐘,半晌之後才啞著嗓子繼續說道:“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給別人撐把傘。”
至少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複去走自己的老路。
像親情家人這樣的東西,是再多的金錢堆砌也換不來的。
原本挺肅穆的氣氛,甚至應該多流幾滴眼淚才算深刻。
但是湯以安卻“噗嗤”笑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