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上的很快,靳澤承一如既往的伺候喻遙吃飯,給她剝又是蝦殼又是挑魚刺的,動作已經熟練的不能再熟練了。
以往總是嫌棄這副樣子的陸景修,這次也是破天荒的跟著一起學了起來,他並攏著雙腿,腰板都挺的筆直。
同樣剝了幾個蝦肉放進湯以安的碗中,見她沒說什麼還用筷子夾起來吃時,瞬間有了更多的動力,開始夾起了白花花的魚肉。
隻是一聞到魚的味道,哪怕不腥,湯以安都條件反射似的作嘔了起來,喝了很多水才勉強把胃裡的燒灼感壓下去一點。
她放下杯子,抬頭一看,發現另外三個人的眼睛都正在齊刷刷的盯著自己,特別是喻遙,嘴邊還蘸著醬料,手中的春卷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懷孕不都這樣嗎,我又不是得癌症了,你們別這麼看我。”湯以安皺著眉解釋著,然後又看了看一旁的陸景修,“我自己吃就行了,你不用給我夾。”
原本又要重歸於平靜的包廂,靳澤承倒是突然破天荒的問了一句:“懷孕了,都會這樣嗎?”
他心裡一直希望能跟喻遙有個孩子,最好是像她一樣可愛漂亮的女兒,毫無疑問如果她真的有了寶寶,無論是醫療層麵上的幫助還是生活中的營養補充等,肯定都是選用最高規格。
包括他自己本人,也肯定是十二分心思全部都放在她的身上的。
可這些東西做的再多再好,他也忽略了女性由於懷孕而引起的一係列身體不適的反應。
到底不忍心喻遙跟著一起受這份苦的。
從小就捧在心尖上兒養著的小姑娘,到頭來人生吃過最大的苦頭卻是因為他,靳澤承首先自己就過不去心理上這關。
也不懂他問這個問題是做什麼,湯以安有一說一:“每個人都不一樣啦,也有極少數的女性很幸運,不會孕吐,其實像我這種隻是吃不下去東西的還算輕微了。”
自從懷孕之後,她加入了不少孕婦論壇,每次刷裡麵其他女人分享的記錄帖子時,心都“咯噔咯噔”的。
“像我表姐之前懷孕,她孕吐就特別嚴重,吐到出血絲膽汁的那種,整個人都會發抖,每天胃裡翻江倒海的。”
陸景修蹙著眉,很擔心湯以安後期會不會也這樣,正想說些深情款款、關懷備至之類的話時,女人突然在他口中塞了一勺蟹釀橙。
“別婆婆媽媽的,我沒那麼脆弱。”湯以安一句話噎住了他的所有情緒。
她雖然是一個很衝動的人,經常想一出是一出,但每一個衝動之下選擇的後果,都會堅強勇敢的去承受。
沒懷孕之前就知道這是一段很艱辛的路程要走。
所以這些不良的生理反應,統統都是做好了難受的準備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靳澤承都表現的異常沉默,他沒怎麼吃東西,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旁邊的小姑娘,見她笑的沒心沒肺時,心裡就更加難過。
直到最後吃完散場,他去了一趟衛生間,走到車前時,眼睛都是紅彤彤的。
“你怎麼那麼久呀?”喻遙邊上車邊問道,直到安全帶係好,她才注意到了男人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又看到他眼眶有些紅。
不太敢置信的開口問道:“靳澤承,你怎麼了啊?哭了?”
隻是上趟廁所的功夫,不至於吧。
難道剛才是有什麼廁所惡霸欺負了他?
見小姑娘撩起袖子想下車,男人嘴角抽了抽,嘴倒是一如既往的硬:“哭什麼,坐好回家了。”
他不過是洗了把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