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遙這組,幾個人挑選的裙子因為都不太合身的原因,導致兩個裁縫手裡的米尺和剪刀都累的快要歇火罷工了。
這些禮裙都是頂奢品牌的絕版,正是因為再高超的贗品技術都盜版不來,所以才更顯得彌足珍貴。
本身做改動就已經很貶值了,如果再一個不小心失手剪壞了某些細節,簡直就是再褻瀆藝術,褻瀆先前的設計師。
所以兩位裁縫都特意放慢了速度,想著慢工出細活,謹慎小心一些總歸沒錯的。
副館長淚眼汪汪的站在沙發旁邊看著此刻正在發生的一切,就好像生命裡的一些老朋友們被人活生生的割下了肉。
但是他卻不能說什麼,因為這位是小靳太太。
給他十條命都不敢招惹反抗的啊!
不光是他,其實幾位姐姐們也是無比心疼的,憎恨自己的身材忒不爭氣,遇到這種絕版的禮服,還要被遷就。
大白選的那條裙子,因為腰圍不太合適的原因,要改縫的地方特別多,她哭喪起了臉,在裁縫小姐姐準備拿著銀剪刀上場都時候,突然打斷了:“要不我還是算了吧……雖然這條裙子我真的很喜歡,但如果一改的話,以後放博物館裡展覽都不再是從前那樣了。”
一來她覺得價值損失的太多,二來則是她覺得這樣改動衣服會讓喻遙給別人欠下一個很大的人情。
如果她是那館長的兒媳婦也就算了,一家人可能不會說什麼,但關鍵不是呀……
“是啊,我也覺得這樣改動不太合適。”又有一個原本就很動搖糾結的姐姐開口說話了:“我還是讓節目組的造型師幫忙準備衣服吧,這些裙子真的都太漂亮太貴重了,我配不上。”
每件差不多都在小七位數的價格上,比一般大牌借給代言人的都要貴上好多好多呢。
她們這些一百零八線的小演員到底是何德何能啊!
喻遙皺起了眉頭,“哎呀,這些裙子我本來就打算在表演結束之後送給你們當禮物的,畢竟以咱們組的這個水平來看,肯定是第一個就被團滅的。”
所以提早將分別禮物送了也無傷大雅。
她勾了勾靠自己最近的隊長的肩膀,笑容清甜明媚:“而且衣服本身存在的價值就是給大家穿的呀,和老古董一樣被關押在博物館裡,這才叫暴殄天物呢。”
人們真是太喜歡給東西賦予不一般的價值意義了,這個不舍得那個不舍得的,連生活用品都不外乎如是。
到最後總不可以本末倒置,讓人類反過來去“供奉”一些沒有生命的物品吧,捧的高高在上的,自己卻活得很累。
有什麼意思呢。
幾個姐姐們內心是爽了,被感動到了,但是副館長卻有一種“嫁女兒”的心酸,本以為裁剪即是頂點。
沒想到頂點其實是過山車的頂點,那一句“都送給你們”不就和停頓了幾秒之後,過山車瘋狂往下衝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像喻遙這種,很明顯就屬於過山車半路之中,不管你有沒有被嚇到也就算了,還要親自動手解開你安全帶的那個壞蛋。
最重要的是,這個大壞蛋說出來的話,其實一點都沒有錯。衣服嘛,從鉛筆的黑色筆尖落在設計圖紙上的那一刻開始,宿命就是被人類所穿。
擺在藏品櫃裡,確實是除了吃灰塵以外,毫無意義。
所以想通了之後,他還算釋懷的說道:“是啊各位漂亮的美女們,這衣服本來就是給人類穿的嘛,而且喻小姐都發話了,我們館長不用想都是同意的。”
哪怕今天她是要把整座博物館隨機送給一個路人都行。
幾條衣服改到了半夜裡,姐姐們晚上依舊住在了這棟公寓,第二天被迫起早去為公演舞台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