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遙睡了很長的一個午覺。
醒來的時候,窗外斜陽將要落幕,好像給萬事萬物都籠罩上了一層暖黃色的濾鏡,茫茫暮色裡,天空是一望無際的。
喝了口溫水,喻遙撩了撩頭發,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說實話,她確實也是對自己的真實出身,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富有興趣的。
很想問問他們,當年到底為了什麼要把她遺留在醫院,還和喻家的女兒做了交換。
隻是在今天醒來之前,她都覺得為了靳澤承,為了靳家,為了自己身邊的所有朋友,這一切與之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人隻要能在立方體的一麵裡獲得幸福感,就應該懂得知足。
可當這些事情威脅到了他們的人身安危,自己就真的有必要走那麼一趟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可以表現出來的,這棟別墅裡除了那個老園丁以外,難保還有墨辭洲安排的其他眼線在,亦或是各個角落裡都裝有竊聽器之類的。
這一次,她想獨當一麵,她想用自己的羽翼護住心愛的男人。
而不是再一昧的受他庇護。
院子裡很突然的就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喻遙赤著腳走到窗戶前看了一眼,發現是靳澤承回來了,下樓之前又折回臥室。
穿好了毛絨拖鞋。
她“踢踏踢踏”的走下樓。
玄關處原本麵色疲憊不堪的男人,看見樓梯口的她之後,嘴角瞬間就勾了起來,脫下帶有濕寒氣的外套,笑著說道:“吃晚飯了嗎?”
阿姨正好從廚房裡端出一鍋補湯,毫不含糊的回答道:“先生,這幾日您沒能回家,太太為此可是茶不思飯不想呢!”
“抱歉,工作太忙了。”靳澤承抱了下小姑娘,瞥見她雖然依舊是沒什麼起色的小腹,柔光卻瞬間朦上了一層暖意。
他似乎真的是累壞了,眼珠子裡滿是紅血絲,邁向餐桌的幾步走的極其緩慢,雙腿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
下巴還長了不少的青須。
喻遙坐到男人對麵,心下隱隱有兩分動容。
可如果那些坍塌事故真的是墨辭洲做的手腳,那也就意味著這一切還是因她而起,她不跟著回去一趟,這男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是一個不喜歡逃避事實的人。
一時之間的安穩遠不如一世平安。
而且,真的不能有人再因此而喪命了。
阿姨將準備好的晚餐都擺到桌麵上之後,就很識趣地離開,將空間留給這對小夫妻獨處了。
喻遙抿了一口熱湯,嗓音清淡:“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男人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很牽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啞聲回答道:“遙遙,對不起,這麼多天沒能回來陪你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建……”
沒有等他把話全部說完,喻遙就靠在了椅背上,態度非常居高臨下:“我是說,關於花小梨一案,凶手早就自動認罪了的事情。”
靳澤承卡了殼,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正想反問小姑娘從何得知這個消息時,喻遙眯起了眼睛,眸子裡刻滿了涼薄,她笑的似乎有些諷刺,“看來,我們之間有很多需要說清楚的事情了,對嗎?”
長時間的沉默。
廚房裡未關緊的水龍頭,一滴水砸在大理石的台麵上,“啪嗒”一聲驚起了一片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