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闍疾步上前,摁住車頭,板車這才穩穩停下。
掌廚聽見動靜,看清來人,猛然一驚,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方才他說的那些話,殿下到底聽到了多少?
“殿,殿下怎麼親自來了?”
無論殿下有沒有聽到,他都不能不打自招,萬一殿下沒聽清,自己豈不是率先露了馬腳。
待幫廚將板車拉回來後,琨闍鬆開手,背在身後,淡淡掃了掌廚一眼:
“過來有事叮囑千夫長。你們在此商議何事?”
他戴著麵具,掌廚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隻能從語氣中判斷,殿下應當沒聽清他和幫廚的密謀。
“無,無事,方才我在叮囑手下人一會兒送菜要當心,免得灑了湯。”
掌廚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禮。
琨闍轉頭,看向數輛板車上的木桶,鼻尖聞到一股豬油的香味,他走上前,揭開木桶蓋子,數隻扣碗整整齊齊的碼在桶中,晶亮亮的五花肉色澤鐵紅,同軟糯的香芋疊在一起,列隊一般整齊,摻雜著蘿卜絲,很是誘人。
他隻一瞧,就知道是覃宛的手藝。這道香芋扣肉她先前在覃家做過,那時梨琅頭一回吃到這道菜,嚷嚷著要學,然而她的刀工不如自己,總是把香芋切的厚薄不一,最後還是自己幫她,二人合力做了這道扣碗肉菜。
且他依稀記得,在燙熟五花肉的過程中,覃宛便會教她們用剔齒的柳木簽將肉紮出孔洞,可以讓肉更入味,也能加速燉的過程,促其軟爛,節省時間。
她在廚藝一事上總是有諸多奇思妙想,若不是自己身負複國的責任,或許他也適合當個寡言的廚子,一日三餐,歲月靜好。
掌廚站在一旁,見琨闍掀開木桶蓋子,心中就已感不妙,又見殿下凝視裡頭的菜色,更是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