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宛低低道。
既是平民,又是女子,還是個異國人,她處於鄙視鏈的最底層。
那艘船上的老臣估計都和那個出言不遜的男子想的一樣,隻是有人說了出來,有人礙於琨闍不敢說,便企圖用眼神嚇退她,讓她萌生不配之意。
“看來琨闍若想登上大典,還有不少路要走。”
陸修遠涼涼的評價一句。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看好,覃宛仰頭,麵帶疑惑。
“一國重臣看不上女子,亦對百姓毫無敬重之心,同長菰一樣,這樣的人手握大權,隻會是黎民蒼生的禍事。琨闍要想坐穩王位,這等臣子他能久留?”
覃宛垂下視線,心中若有所思,忽而無聲笑了一下。
陸修遠有此等想法既讓她意外,也叫她不意外。
意外的是他一介古人卻會有一些超越時代的認知,不意外的是自己會喜歡他,也是因為他心懷同旁的男子不一樣的格局罷。
穿越到大燕以來,碰到太多見到她是女子就麵露鄙夷,看不上她在覃家獨當一麵,也嫉恨她一個女子開食肆做生意的人。
或許不顧旁人阻攔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是因為心中總想證明什麼。
好在,一路戰戰兢兢走來,她勉強沒有被那些不善和偏見嗬退。
苦寒風雪,梅香自來。
覃宛仰頭望去,船隻剛巧駛入暗河中,陡峭嶙峋的石壁遮住鼎盛日光,周身陷入黑暗,無人說話,唯餘船槳蕩起嘩啦啦的水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