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不想讓她和我一起受苦,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覃宛托著腮,望著暗夜月色下波動的流水,歎口氣道:
“殿下,恕我直言,你怎知她留在大燕,不是在受另一種苦呢?”
“對遠方的兄長的牽掛,消息的滯後,對大燕和南蠻兩國焦灼關係的擔憂,為南蠻子民輾轉反側,不知自己能做什麼的無能無力,就不是吃苦了麼?”
“沒錯,梨琅跟著我,又有你相助,可以衣食無憂,免受在南蠻國權力鬥爭的紛擾。對我來說,她廚藝了得,於我覃家食肆大有助益,我也不想她走。可是你從來沒問過,她是否願意這樣,她想怎麼選擇。”
“自以為是的對對方好,就是真的好麼?”
覃宛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忍不住出聲質問起來。
察覺到自己是在遷怒,她陡然閉嘴,在一陣沉默中低低道歉:
“抱歉殿下,是我多嘴了。”
或許是因為陸修遠也是這樣,讓自己相信他,卻什麼也不告訴她。
固然知曉他不會傷害她,可是在這樣一段保護和被保護的關係中,她卻愈發不安。
除了水波聲,搖櫓船一片安靜,覃宛忍不住抬頭看向漸行漸遠的青龍戰艦,戰艦上的人還站在原處。
她知道他能聽見。
或許她就是故意說給陸修遠聽的。
覃宛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