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來日這公主殿下執意要同覃娘子回寧遠縣,倘若身份再被人發現,不要說覃娘子會遭殃,恐怕也會連累主上。
因而這個事情,陸英不能不關心一下。
凝竹腳步頓住,轉頭遲疑了一下道:
“殿下可是擔心日後凝竹會被巴木爾王的人再次抓住,牽連了覃娘子她們?”
“其實當日若非是為了救下覃嬸娘一家人的性命,凝竹是斷斷不肯自曝身份的。”
“殿下放心,日後無論如何凝竹都會再三緘默,若真有朝一日還是走到那一步,凝竹會承擔起所有的責任,絕不牽連覃家。”
陸英抬眼望過去,梨琅的神情堅定而決絕,自己若再疑她什麼,就太不顧忌情麵了。
說到底,這是日後覃娘子所需要擔心的事,不該他來管。
“也罷,還請凝竹姑娘保重自己,多加小心。”
陸英說完便著人送客了。
凝竹回到自己房中踉蹌著坐下,方才她同陸統領說什麼來著?說日後定不會再牽連覃家是麼?可是她真的能做到麼?
哪怕今日遭到此種冷待,凝竹也沒後悔過那日自曝身份,給哥哥給覃宛姐姐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天色一點點的暗下來,秋末冬初的寒意自船底一點點的滲透到骨頭縫裡,梨琅還身著秋日的薄衫,冷的全身都僵了,卻仿佛渾然不知。
離開覃家才不過十來日,可這段時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叫她覺得恍如隔世。
自那日覃宛姐姐被人擄走下落不明後,覃嬸娘便一蹶不振倒下了,她日夜憂心不已,可到底想著要為覃家姐姐照顧好秦氏和那兩個小的。她先關了食肆照顧秦氏的身體,又要防著縣裡四處作亂的南蠻軍。直到後來隔壁的蘇公子來信,說覃娘子如今在江州,有陸公子守著沒有危險,全家人才徹底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