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來了,就彆在門口杵著了,招呼她們進來坐吧。”
“香兒,大強,去燒水,給客人倒茶。”
見婆婆發了話,香兒低著頭用袖子抹了眼,抽著鼻子帶著大強去燒熱水。
覃宛和凝竹倆人對視了一眼,隨即上前扶住哭的不能自已的葛朝雲進去。
凝竹雖不知道這娘仨見麵如何是這般景況,但自幼漂泊的她也清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葛家姐姐也是個苦命人啊。
茅草屋裡是一覽無餘,三塊木板拚起來的大床上隻有一條薄被,那薄被上還有倆個破洞,裡頭翻出來的被絮發黃發黑。一個燒水的爐子,一張歪斜的木桌,就幾乎是他們全部的家當了。
冬日寒涼,連個暖身的炭盆都沒有,可見仨人的日子過的有多苦。
葛朝雲才平複過來的心情又被眼前所見重創了,她捏著薄薄的被絮,聲音嘶啞:
“娘,咱家的家當呢?被褥呢?怎麼香兒大強連件新衣裳都沒有?”
“我走的時候不是留了二兩銀子在家裡麼?”
婆婆坐回床頭,撫著胸口冷笑道:
“二兩銀子?你可知我那病光吃三天的藥,便能用掉一兩?”
“你可知兩個孩子背著我偷偷把那銀子拿去換了藥?”
“你可知我老婆子……咳咳,恨不得一死了之,不給兩個孩子當拖累?”
“可憐倆孩子沒了爹跑了娘,我這一走,他們就是徹徹底底的孤兒了!到那時彆說這破茅草屋,連個打鋪蓋的地方都沒有!”
婆婆越說越激動,幾乎又要咳起來:“倒是你,為了同我老婆子置氣,丟下倆個娃娃一走了之,連個回信也沒有!咳咳,我隻當你死在外頭了!跟倆個孩子說你去京城嫁人了,不回來了!省的她們天天念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