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連穿好衣服都顧不上,慌亂推開身邊的美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幾乎將後背浸濕:“下官……下官見過掌印大人!”
司禮監是什麼地方?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都是那些宦官在做,工部員外郎在朝做官,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何青一個太監,還會來青樓尋歡作樂?他明擺著衝著自己來的。
若換做平時也就罷了,可裡麵的房間還有一個人,官員與外族使臣私下來往是大罪,要是被何青查到……
何青笑得和善:“員外郎大人可清醒著?咱家聽說員外郎是帶朋友來的,那朋友可在房間裡頭?”
工部員外郎臉色煞白,隻是胡亂地在地上磕著頭:“掌印大人,掌印大人饒命!”
旁邊幾個姑娘早就跑出去了,誰也救不了工部員外郎。
何青慢慢道:“元外郎有個做中南巡撫的舅舅,這兩年可發了不少財,員外郎作為外甥,可有聽說?咱家可是查到,你舅舅府上一個擺件,都抵得上巡撫一年的俸祿呢。就連元外郎也這些日子也闊綽了不少,過去連給夫人打支金釵都舍不得,如今倒是會請朋友來逛春風樓了?”
工部元外郎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掌印大人,下官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隻是前兩年舅舅與人合作,做了些小生意,下官隻聽舅舅稱那人為‘少莊主’……”
“何青,”何青身後的少年卻是失去了耐心,冷淡道,“他太吵了。”
何青點頭稱是,一掌結束了工部元外郎的性命,“員外郎,這些連司禮監都知道的事,就不必說出來糊弄咱家了。”
工部員外郎瞪大著眼咽了氣,臨死前總覺得那聲音有點耳熟,天底下除了乾國長公主,能讓何青這麼恭敬對待的,隻有……
隻有皇帝。
可惜,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許是外麵動靜太大,房間裡麵的吐渾使臣隨意披上衣服,半眯著眼走出來,“員外郎,這是怎麼了?”
重物當頭劈下,使臣身體一僵,便失去了意識。
他虎背熊腰,肌肉盤虯,一倒下去,好似一塊白花花的肉。
賀靈辭心裡厭惡更深,沒去看地上的畫麵,道:“處理好再來找我。”
這裡到處都是他們的人,處理這些自然不在話下。何青跪下來,目送賀靈辭離開,心裡唏噓,中南巡撫的事,他們已經查了很久,工部元外郎不僅與巡撫有關,居然還敢勸皇帝選妃,可不是嫌命長麼。
賀靈辭撐著欄杆飛身而下,來到了春風樓後方的庭院之中。
方才包間裡點著熏香,到底是青樓裡的東西,傷不了人體,卻有助興之用。
賀靈辭不太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從嗅到那香開始便覺得有點不對。身體裡無端生出燥意,總覺得要做些什麼,才能平息那種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