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沉澤像是和她有心電感應似的,剛剛還在背對著她打電話,她剛走出來,他就突然轉過了神來看向她,看到她那雙眼睛時,目光頓了頓,薄唇微微一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她哭了一場,雖然眼淚被擦乾淨了,但眼眶還是通紅的,還有點泡腫,讓人一眼就知道她哭過。
她不想在厲沉澤麵前把自己狼狽的一麵展現給他看,於是不動聲色的低下了頭,然後把臉轉到了一邊,不去看他。
厲沉澤盯了一會兒,也收回目光,對電話那頭的人柔聲叮囑道,“我馬上就回去了,你早點睡,晚安。”
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他看著麵前,還在低著頭盯著自己鞋尖發愣的人,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送她回去。這時宴連笙忽然把把頭抬了起來,認真又彆扭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管厲沉澤三年前是為什麼要那麼決然的和她分手,但現在厲沉澤也算是幫了她,她對他說聲謝謝也是應該的。
厲沉澤微怔,沉吟了一會兒,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宴連笙猶豫,正想拒絕他,不想再欠他人情,厲沉澤又提醒她說:“醫院離宴家遠,這個時間點你很難打得到車。”
宴連笙的話被堵住,她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那麻煩你了。”
兩人一起離開了醫院。
車上,兩人各懷心事,互相沉默著,一路無話,倒是難得的和平。一個小時後,厲沉澤把宴連笙送到了宴家彆墅門口。
她下了車,又鄭重的道了聲謝,厲沉澤平淡的應了一聲“嗯”,就沒再說什麼。
今晚月色不錯,月光投下,柔柔的映在厲沉澤那張好看到令人窒息的臉上,冷硬的線條好像也被揉軟了些,整個人看起來都溫柔了不少。
她看著這樣的厲沉澤,恍然間以為時間回到了三年以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心裡突然就湧起了一股衝動,想質問他當初為什麼要背棄自己,為什麼她找了他那麼久,他卻那麼狠心連她的麵都不見。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猛然咽了下去。
厲沉澤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疑惑地問她:“怎麼,還有事麼?”
她抬眸靜靜的與他對視了半晌,然後斂下眸子,搖了搖頭,“沒事。”
說完就徑自轉身走向宴家彆墅。
厲沉澤在車內凝視著她離去的身影,眼眸如夜深沉,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便驅車離開了。
所以他並不知道,宴連笙剛踏進家門,就被一個女人攔住了。
她看見這個女人,微愣了一下,片刻後在腦中搜尋到了相關記憶。
她眼眸微眯,叫出一個稱呼:“莫姨,你這是乾什麼?”
莫姨揚起一張笑臉,“對不起,連笙小姐,老夫人說,您不能進屋。”
莫姨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她不讓她進去,八成是老夫人的意思。
這是明著把她趕出宴家了?她在心裡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