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初她被紀氏哄住，姑母還派人過來找她，同她說，若她是被人哄騙的，一定會替她討一個公道。
可她當時是怎麼說的？
“我一個孤女，能嫁進侯府做繼室已經是極好的了。表嫂是一心為我打算，姑母就這麼小人之心嗎？”
姑母的眼神說不出的失望。
之後姑母跟姑父相繼病逝，侯府的爵位落到了二房頭上，她也被二房給生吞活剝了。
沈雲昭過來，早有人通報。
雪芽從屋裡出來，給她掀帘子。
沈雲昭看見她，眼眶一紅。
活生生的雪芽，沒有為了救她而死。
雪芽見她紅了眼，唬了一大跳，擼起袖子道：“誰欺負姑娘了，奴婢這就去揍他一頓，給姑娘出氣！”
沈雲昭“噗嗤”一聲笑了。
屋裡，沈氏斜倚在貴妃榻上，正在逗弄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邊上的綉墩上坐着沈氏的女兒顧清鳶，手裡拿着咬了半塊的芝麻糖。
一進去，沈雲昭的眼睛就黏在了小娃娃身上。
五歲大的娃娃，穿着大紅色織錦小襖，團坐在榻上，像個小仙童。小仙童瞧見她，蘋果臉上立刻露出大大的笑，伸手要她抱。
嘴裡還奶聲奶氣的，“姐姐，抱安哥兒！”
沈雲昭鼻頭一酸，連忙上去，抱住安哥兒，將臉埋在他的小身子里。
小傢伙的身子是暖的，身上軟綿綿的，還帶着奶味兒。
上輩子那個下雪天，地上的積雪能埋了人的腳。
安哥兒被人從蓮池裡撈上來，身上還穿着這樣的織錦襖子，卻渾身冰涼僵硬，再沒有熱氣。
她抱着那小小的身子，跪在雪地里痛哭，恨自己為什麼沒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恨侯府這麼多下人，都看不好一個孩子。
那時候，顧清桓破天荒地安慰她。
“安哥兒不在了，你還有鈺哥兒。鈺哥兒會將你當成親生母親的。”
這如何能一樣！安哥兒是她的親弟弟，顧鈺他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