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洛飛度問容箏,是不是喜歡他,容箏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然後回答是。
可現在,她眼中隻有在地麵上扭曲掙紮,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太監。
鮮血刺痛了她的雙眼,她竟然說不出半個字。
洛飛度冷笑:“你的喜歡,不過如此,雲杉為你保你離開了京城,離開了東宮,但我不是傻子,容箏,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告訴容裡,彌辭的真實身份的。”
容箏又惶恐的往後退了兩步,她眼神顫動,避開了洛飛度利刃一般的眼神。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和你爹確實對我給予了不少的支持,但你父親為什麼要支持我,你們都心知肚明,想要讓我成為一個傀儡皇帝,好讓容家成為皇權真正的掌權者,容箏,你和你爹的算盤打得還真響啊。”
“我們沒有!”容箏紅著眼,“至少我沒有,太子哥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不然我這麼怕疼,我怎麼會為你擋箭。”
說來也奇怪。
擋箭這種事情,洛飛度覺得自己應該是要感動的。
但他現在隻有煩躁。
正因為擋箭,他欠了容箏一條命。
所以他才沒有辦法立刻殺了他們。
他自知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但救命之恩,他竟然也毫無反應。
但他又忽然想起在山林中,彌辭笑著將他背到山下,他心中莫名的暖了點。
哦,原來不是擋箭的問題。
是人的問題。
他自始至終,從明白自己背負仇恨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清楚的明白自己不得不冷血無情。
所以洛飛度從未喜歡過容箏。
更不用提容裡對他的利用,固然容裡替他在宮中幫了不少的忙,但容裡在他這裡拿走的好處也數不勝數。
本來這樣子相安無事,他的太子妃之位不是不能給容箏,不碰她就行了。
彌辭的出現是個意外。
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
容裡也愈發貪婪,妄想拿走母親的冬休。
容箏的這句喜歡,讓洛飛度覺得惡心。
“你應該慶幸你救了我一命,否則此刻你也不可能完好無損的站在我麵前,還能和我平視著說話。”
容箏不明白,那個彌辭有什麼好的。
女扮男裝,那是欺君之罪,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洛飛度這麼聰明的人,絕對不可能不知道彌辭的真實身份。
一開始她還奇怪為什麼他突然宣一個三品文官的兒子當自己的伴讀,現在想想,怕是早就知道彌辭的真實身份。
憑什麼,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個三品文官的女兒就能唾手可得。
她的身份不比那個彌辭更加尊貴?
難道自己的學識還比不上一個男人婆嗎?!
容箏眼中逼出了眼淚,“就算是我說的又怎麼樣,她自己不小心,為我療傷的時候暴露了自己,我受了那麼重的傷,她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治好我,太子哥哥,你就沒想過她到底是什麼東西嗎?或許她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精呢?!”
洛飛度的眼神冷了下去,“她是誰,我比你清楚。”
容箏又笑了笑,笑容裡帶著自嘲和質問,“所以你早就知道她是個女人,你是故意把她召進東宮,故意讓她成為你的伴讀的?”
她希望的得到的答案是不。
但人生總是不如意。
所以她看見洛飛度十分乾脆的點了頭,仍然用那種寒冷的眼神看著她,並且說:“是,又怎麼樣?”
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