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的瞬間,千玨的聲音戛然而止。
黎景然的眼神中寫滿了淡漠兩個字,眼神古井無波,像是......一個死人。
“景然......你......”
“你想說什麼?”黎景然的聲音都變得冷漠了起來。
千玨覺得黎景然好像有點不對勁,以前他對自己雖然也比較冷漠,但不會像現在這樣不耐煩,更不會冷漠道這種程度。
而且他的身上似乎還有種奇怪的味道。
她的目光忽然看見了房間裡麵的床上,躺著一個人,視線被黎景然擋住了一些,她有些看不真切。
千玨下意識覺得躺在黎景然床上的一定是彌辭。
她表情瞬間就變得憤怒,指著門內道:“彌辭怎麼會在你床上!”
黎景然沒說話,千玨氣的撞開了黎景然的肩膀衝進了房子裡。
她怒氣衝衝走到床前,卻發現躺在床上的女人,竟然是黎景然的母親。
千玨見過黎景然的母親,也知道他的母親在參與自己父親的一項實驗。
但是她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實驗,隻隱約明白黎景然能在父親手下做事,幫父親做實驗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的母親在自己父親的實驗中無法脫身。
其實千玨可以幫黎景然求情,認識黎景然這麼多年的時間,他為數不多求自己的幾次情況,都是他想讓自己去找父親求情,讓他能見到他的媽媽。
隻是這兩年的時間,他再也沒有求情過。
人也變得非常的冷漠,性格更加古怪。
眼下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女人,身上還有難聞的氣味,她心頭用上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哢噠’一聲。
千玨猛地回頭,卻看見黎景然將房門反鎖了。
這要是以往,她肯定要想入非非,想著他現在鎖門,兩人就是獨處一室,說不定就能碰撞出什麼火花出來。
可現在,床上躺著他的母親。
鼻尖的氣味越來越難聞。
千玨終於看見了黎景然手裡麵拿著的扇子。
那把扇子她知道。
樂青曾經說過,彌辭能那麼厲害,可能就和這把扇子有關,可是這扇子,為什麼又在黎景然的手中?
她向後退了半步,用笑容掩飾自己的恐懼,“景然,你怎麼拿著彌辭的扇子?彌辭呢?我好像也沒在基地裡麵見到她。”
“你父親已經死了。”黎景然忽然答非所問。
說出來的話讓千玨先是一愣,隨後覺得他一定是在開玩笑,“景然,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現在基地裡麵人心惶惶的,我看剛才爆炸聲和火光,可能真的是東區基地傳出來的,我得去看看我爸——”
“千山死了,因為是我殺的。”
不是他殺的,是彌辭殺的。
但他不能讓彌辭擔下這殺人的名頭,他看見千玨,就想起千山那張臉。
想起自己痛苦的這幾年的時間。
千玨腳步發軟,因為黎景然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已經退無可退,腰肢已經抵到了桌子,隻能雙手抓著桌子的兩邊,卻因為手心出汗抓不住,徑直跌在了地上。
千玨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脖子就已經被黎景然遏製住。
男人的眼中藏著無儘的恨意,他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藏在恨意之下的。
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痛。
還有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