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顧煦話音未落，下一秒，蘇染染便做出了這個打算。
她怕，再猶豫一下，她就會後悔，就會退縮。
以她現在的處境，估計去哪兒，都少不了潛規則。蘇染染自暴自棄地想，賣給誰，都一樣。
她的人生，從陸曼晴死後，陷入眾人的誤解中；從嫁給顧煦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哪怕再墮落，她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了。可是，蘇墨不同。她要給蘇墨一個光明的未來，還有母親，為她辛苦了一輩子，她要給母親一個安穩的晚年。
這一次，換成顧煦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眼底劃過一絲詫異。繼而，眼眸黯了黯，像有一團濃墨般化不開，和他此刻的心緒一樣複雜。
他沒想到，蘇染染真的會同意的這麼乾脆。顧煦對蘇染染家中的具體情況，確有所聞，但並不是十分了解。更沒想到蘇染染現在的處境是走投無路的。他隻覺得，這個女人，為了錢，真的什麼都不要了，連人格尊嚴也可以棄之不顧。
蘇染染，也許，真的不是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蘇染染了。
他不是沒給過她機會，想嘗試著像過去那般對她，所以才允諾了她婚禮。可是，婚禮上那一出鬨劇，早就寒了顧煦的心。現在，既然她自己願意踐踏自己，那麼他顧煦也沒什麼好在乎的了。
“成交。”神色恢複如常，像商談一筆生意般，顧煦鎮定自若地回答說。
蘇染染深深地看了顧煦一眼，轉身離開。
顧煦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暴躁地將手邊的玻璃杯砸在地上，不知自己心中這份莫名的情緒從何而起。其實平常，他根本沒拿正眼瞧過那個陳嘉怡。就連她數次露骨的勾引，顧煦都毫不感興趣。可是，看見蘇染染來了，顧煦就是很想借陳嘉怡，來看看她的反應。
是想看見她吃醋，還是看她憤怒，亦或是難過失控，就連顧煦自己，也說不清楚。
之後的兩天，他們之間都沒有聯係。直到第三天傍晚，顧煦打來電話：“今晚，陪我出席一個酒宴。”頓了頓，他繼續用平穩的語調道：“趙旭彬也在。”
明白他話中的含義，蘇染染不答。掛斷電話，在鏡子前呆呆地看了一會兒，便開始化妝。
“姐，你要去哪兒？”下樓時，蘇墨追上前去。難得看見自己姐姐這樣精致的打扮，蘇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蘇染染停住腳步。回頭時，已然調整好了心緒，用平常一樣的笑和聲音對蘇墨道：“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姐姐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逛逛街，散散心。”
“那還挺好的。”蘇墨記得，從前，姐姐也喜歡和閨蜜們聚在一起，討論化妝品，逛街買衣服。隻不過，自從進了顧家之後，姐姐的性格，就變了很多，再也沒了那種少女時的無憂無慮。
“姐，你就開開心心地玩。醫院那邊，今晚我去陪著媽。”蘇墨補充道。
“嗯。”生怕自己的偽裝會崩潰瓦解。不敢再看蘇墨，蘇染染快步離開，打車趕往顧煦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