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我爸因病去世。沒有人阻攔我來找你了。所以，”陸曼晴抬眸，楚楚可憐地看著顧煦，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深情：“我回國了。即使有危險，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對上那雙澄澈深情的目光，顧煦心中是說不出的複雜心緒。
“曼晴……”顧煦欲言又止。
不知為何，就在這個時候，他腦海中一念閃過的，是還在病著的蘇染染。不知道張助理去了沒有，她們到沒到醫院。
“阿煦哥哥，怎麼了？”陸曼晴有些不解地眨眨眼，柔柔的聲音將顧煦的思緒拉回現實。
“沒什麼。”顧煦搖搖頭，問陸曼晴：“那你現在，住在哪兒？”
“先前的家。我們雖然走了，但房子一直沒賣。”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顧煦起身，對陸曼晴道。畢竟，有很多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理清解決的。
更何況，他現在的心緒，沒由來的很亂很亂。儘管不願意承認，可是他的確，多少惦記著那個發燒的小女人。
“好。”陸曼晴點點頭，依舊像幾年前那樣溫婉乖巧。與顧煦並肩走在一起。剛出咖啡館，陸曼晴就挽住了顧煦的胳膊。
顧煦不動聲色地想抽出胳膊，陸曼晴卻挽得更緊了。將頭靠在顧煦的胳膊上，陸曼晴輕聲道：“阿煦哥哥，我還是害怕，沒有安全感。”
“我真的好怕，還會有人因為我們在一起而報複我。”
“彆擔心，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了。”顧煦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一對很親密的戀人。
將陸曼晴送到住處，顧煦正準備離開，卻感到後背傳來一股重力。
陸曼晴從身後抱住了他，臉頰貼在他的背上，聲音悶悶的：“阿煦哥哥，你不留下來陪我麼？”
“抱歉，曼晴。”深吸一口氣，顧煦穩住心情。陸曼晴的心意，他不是不清楚。過去她就若有若無地和自己表白過很多次，都被顧煦雲淡風輕地帶過。如果換作彆人，顧煦早就毫不留情地果斷拒絕，轉身走人了。可是，他始終不忍心傷害陸曼晴，對她太過決絕。
“公司裡還有些事要處理，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們才剛剛見麵。”陸曼晴咬住唇，像是在極力忍住自己的委屈，質問顧煦：“難道，我還沒有你那一堆事務重要麼？”
“剛料理完我爸的後事，我就回來找你了。可是，你卻……”陸曼晴不願再說下去。她的目光看向顧煦微微敞開的領口處。其實她一早就發現了，那裡的牙印。
顧煦下意識地摸了摸鎖骨處。忽然想起，這一定是昨晚，蘇染染留下的。
“阿煦哥哥，你是不是，已經有彆人了？”陸曼晴直直地看著顧煦的目光，追問道：“她……一定很好吧？”
“你想多了。”顧煦不願多解釋。
陸曼晴不語，隻這樣看著顧煦。就在這時，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間僵持的沉默。
“顧總，”是張助理打來的：“剛拿到化驗單。醫生說，太太血項很高，需要住院治療。”
這個小女人，真不讓人省心。顧煦在心中無奈地想。
“知道了。”顧煦掛斷電話，轉過身，剛想說什麼。還是陸曼晴垂下眼眸，主動道：“抱歉，剛才是我太任性了。既然工作很忙，你就快去吧。”
“曼晴……”
“沒事啦，”再抬起頭的時候，陸曼晴莞爾一笑，像當初那樣耀眼明媚：“我隻是見到阿煦哥哥，一時太過激動而已。能再遇到你，我就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嗯。”顧煦點點頭。看來，儘管經曆了那麼殘忍的事，陸曼晴依舊沒有變。他又叮囑了兩句，這才推門離去。
目送顧煦遠去的背影，陸曼晴眼中的溫度，一點一點降了下來。到最後，直接成為冰點，凝成一團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