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累了。蘇染染蜷縮在那,不知什麼時候,靜靜地睡去。
顧煦走進病房時,吊瓶裡的藥水都快要打完了。他環顧一圈,沒有看見張助理。
不知道她為什麼又哭得這麼傷心。挨著蘇染染坐在床沿邊,顧煦的目光停留在被眼淚打濕的枕巾上。
她的眼淚,令他沒由來的心煩意亂。
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封信。顧煦展開,儘管已經讀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每次,顧煦的心情都有所不同。
“阿煦哥哥:很抱歉,我就要離開你了。請你也不要責怪蘇染染了,畢竟她是真的愛你,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希望你一切安好。”
這封信,字裡行間透露的,都是陸曼晴的委屈與大度。是陸父陸母在臨走前,交給顧煦的。他們告訴顧煦,這是陸曼晴在彌留之際寫下的遺書。
也正因此,所有人都認定了,罪魁禍首就是蘇染染。
因為找不到充分的證據,再加上陸父陸母說‘遵從女兒的遺願’,不願深究。所以蘇染染最終沒有被定罪。但從那以後,不論蘇染染走到哪,收到的都是異樣的眼光,眾人的譴責。
再度看向睡著的蘇染染,顧煦若有所思。原來,陸曼晴信中的“離開”,彆有所指。
不是死亡,而是出國。
如果當初,自己能多考慮一些,估計就不會有這三年的誤會了。
他開始重新審視這些事。總覺得其中,還有疑點。
“顧先生。”這時,前來替蘇染染拔針頭的小護士,打斷了他的思緒。顧煦起身,給小護士讓出空位。
察覺到身邊的動靜,蘇染染迷迷糊糊地醒來。睜開眼,便看見那個俊朗非凡的男人。
她的手被他握住,顧煦正替她按著針頭處止血。
蘇染染下意識地甩開顧煦,躲到床頭,警惕地看著他。
顧煦皺了皺眉,尚未開口,蘇染染便冷冷地道:“顧總怎麼來了?”
他西裝革履,無論到哪都是那麼耀眼。而她總是顯得狼狽不堪。他這個時候過來,是看笑話,還是刁難她?亦或是打著關心她的旗號又要利用她做什麼?
更何況,他的衣袖處還沾著粉底。不用想也知道,他剛從陸曼晴那裡過來。身上分明帶著彆的女人的氣息。
那才是他真正愛的女人吧。既如此,又何必來看她,給她不切實際的希望。
“蘇染染!”顧煦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最近,他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些,這個小女人就開始在他麵前肆意發脾氣?
隻不過,想到剛剛醫生告訴他,蘇染染發燒是因為那晚酒中的藥副作用太大,顧煦還是按捺下火氣。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將藥遞到蘇染染麵前:“先把藥吃了。”
一如既往地命令口吻,蘇染染歎口氣。顧煦是習慣了她的順從,習慣了對她的支配。
“不勞顧總費心。”有被利用的屈辱,也有看他和陸曼晴那般親密的醋意,蘇染染將水杯放到一邊,反常地鬨彆扭。
“蘇染染,你真以為,做出這樣的姿態,我就會在意?”單手抬起蘇染染的下巴,顧煦的耐心也被磨完了。他什麼時候,被一個女人這樣排斥,冷眼相對過。
“我也不稀罕顧總的在意。”被迫與他目光相對,蘇染染咬著牙諷刺道:“再說了,顧總會在意什麼?在意我看穿你後,不肯再做你生意場上的棋子?”
顧煦終於明白過來,她在生氣什麼。想到張助理早就溜得沒人影了,顧煦清楚,一定是張助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