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審時,我們都會一並記錄的。”
“功勞?從輕處罰麼?”顧琛輕笑一聲。真的隻是這一點,他也許不會說。畢竟,就算早幾年出獄,他還剩下什麼?
世人的嘲諷,白眼?世人對顧煦的誇讚,敬佩?
如果是那樣,他還不如一直在牢裡待著,眼不見為淨。
他之所以決定提供線索,最關鍵的,是想了卻他生母一個心願。
那個女人,可以為了保護他,什麼都不提,不計較。那他也該聽一次話了。
“事不宜遲,我們儘快行動吧。”從看守所出來,警長對顧煦道。
“我將地址,給陸尋也發一份。”顧煦記下地點,道。
“今晚,我們就製定一份計劃,確定勘查路線,到時候再聯係顧總。”
“好,麻煩了。”顧煦點點頭,眉宇間卻是揮之不去的沉重。
驅車,他來到了一處墓地。
“媽,”將一束花放在墓碑前,顧煦緩緩跪下。
當時的一幕幕,還依然那麼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顧煦你給我回來!”母親拄著拐杖,在他身後喊道。當時,他為了護著染染,第一次態度那般強硬地對待自己母親。
他想去追染染,卻聽見身後“咚”的一聲。轉身時,母親已經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神誌不清。
所有人都說,是他為了染染,將自己母親給活生生氣死了。那段時間,他和染染,不知道受了多少指責,謾罵。
整個顧家,都不待見他們。
現在,雖然有了真相,顧煦卻絲毫沒有輕鬆的感覺。
顧琛和那個醫生,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可是,他自己,不也欠母親一句“對不起”麼?
“阿煦,答應媽,彆和她在一起,好不好?”病床上,這幾乎就是母親最後留給他的話。
彆和染染在一起。
可是,捫心自問,他做不到。蘇染染就像一個逃不過去的劫,數番糾纏,卻總也分不開。
“媽,您安息吧。”手指撫上墓碑,擦去了墓碑上的灰塵,顧煦呢喃道:“所有的事,我都會處理好。”
“您放心吧。”
跪了許久,顧煦才慢慢起身。
“阿煦哥哥,”顧煦正準備離開,遙遙地,便看見一個身影。
陸曼晴一步步地朝他走了過來。
“曼晴?”顧煦有幾分驚訝:“你身體才剛恢複一些,怎麼不在醫院好好靜養?”
“顧琛的事,我也聽說了。那會想找你,特助告訴我的。”陸曼晴將一束花放在墓碑前,眼中隱隱地含著淚:“沒想到,顧琛居然會這樣下毒手。”
“伯母受苦了。”說著說著,陸曼晴眼中一顆淚珠滾落到臉頰:“以前,伯母對我,就像對親女兒一樣關照。”
“我想著,該來看看伯母了。沒想到,阿煦哥哥也在這。”
“你有心了。”顧煦看著她盈盈的目光,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