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哥哥悄悄地對我說:“夷兒,你彆擔心啦,誰也帶不走我的,我要在這裡陪著夷兒長大呢。”
我聽了裡哥哥的話,心裡著實安慰多了。
二夫人的哥哥在裡哥哥跟前沒有得到便宜,很尷尬地離開了,二夫人對裡哥哥和我狠狠地剜了一眼,帶著某種情緒離開了。
小艾姑姑看到大夫人站在屋裡,不覺驚問道:“大夫人,鍋裡的火怎麼樣?”
大夫人恍然清醒過來,趕忙轉身往廚房走去,那急匆匆的身影多了一些自信。也許她心裡是不願意裡哥哥的離開的,但是假如人家非要帶走裡哥哥,我想大夫人會不會哭呢?
宮裡來的一乾人離開之後,二夫人就格外地對我加強了照顧。她送過來了很多的東西給我們,說是她哥哥交代給她的任務,一定要將我和裡哥哥照顧好,否則要問責她的。她哥哥在來合歡村的時候,帶來了不少宮裡的好東西,都交給二夫人保管,除了給我和裡哥哥的東西之外。聽陳濤有一次說,還有一個好大的箱子呢,至於箱子裡裝的是什麼,陳濤並沒有細說,隻說當時二夫人和她哥哥很神秘地叫了幾個人將箱子藏了起來。
對於二夫人和她哥哥的事情,我並不感興趣,我每晚都在想念我的娘親和爹爹中度過。我不開心,小艾姑姑看著我的樣子也不開心。從那時起,我沒有了笑容,話更加少了,不管是誰,我都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們不說話,有時候將彆人看得心裡直發毛,當我讀到他們心中的慌亂之後,我就收回了我的目光。當然了,除了和裡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說幾句話,但是裡哥哥有一次也對我說:“夷兒,裡哥哥一直會陪著你的,可是我卻看不到你燦爛的笑容了,夷兒,裡哥哥知道你很傷心難過,可是裡哥哥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夠開心和快來,最起碼,你能夠對裡哥哥笑一笑的。”
其實我和裡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是安慰和開心的,可是我卻無法將我的笑臉露出來。
娘親和華裡爹爹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相繼離開了我,雖然我年紀尚小,可是我依然思念著娘親。我已經習慣了陪著娘親的日子,就算娘親不曾說話,但是她躺在那裡,我可以對她說話的,我相信我說的話,娘親都能夠聽到的。華裡爹爹雖然在很多時候都是迫不得以地離開我,可是我不恨他,他總是會找時間和機會陪我,和我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逗我開心。
這所有的一切,讓我越想心裡越難過,可是我不無法給彆人訴說,在彆人的心裡,我一個剛剛四歲的孩子,懂得什麼呢?可是我天生就是比彆人懂得多,看的多。我看明白了娘親和爹爹相愛卻無法相守的痛苦,我看到大夫人對爹爹的愛是那麼的深,卻無法表達出來,寧可接受彆人的孩子,為自己愛著的男人精心的撫養彆人的孩子,她是那麼的善良,卻對命運是那麼的無奈。我看到二夫人那膨脹的貪欲,讓我以及我的家人都望而生畏。
但是這些終究不是我能夠改變的,我還是個孩子,還在小艾姑姑的精心嗬護下成長著。
所幸的是,華裡爹爹在莫西的生意並沒有因為華裡爹爹的死去而破產,經過二夫人的精心管理,生意一如既往的紅火,大家都不得不佩服二夫人的能力,是個能乾的人,是個管家的行家裡手。
二夫人很會用人,既然自己的丈夫死了,自己的天塌了,那麼這個家留下來的孤兒寡母。沒有了妻妾之間的爭風吃醋,沒有財產的糾葛,二夫人管理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她就會充分地利用家裡這些人的能力,將這個大家庭掌管的井井有條。
二夫人也慢慢地開始改變了,雖然很多時候也是罵罵咧咧,發發怨氣,但是她對小艾姑姑和大夫人從來沒有過指責,而是很多時候還會關心地問我們的生活有什麼困難,也常常會說:“大夫人,如果不是讓你擔負著撫養裡兒的重任,你就得幫我去管理莫西的生意,我沒有想到華裡在莫西的生意會這樣好,我是看中了梅裡的生意,沒有看好莫西的,所以華裡活著的時候所做的努力,我現在才看到了。”
大夫人就會怯怯地說:“二夫人說笑了,我那裡是管理生意的料子呢,我隻喜歡裡兒,也隻會照顧孩子的本事,所以莫西的生意,二夫人如果覺的累的話,就可以找其他的去照顧。我就算了吧,我是真的沒有那本事的。”
二夫人坐在椅子上,歪著身子,靠在椅子背上,說:“唉,你呀,就是這點不好,性子也太溫柔了,要不是你這樣的脾氣害了你,那華老婦人也不會嫌棄你的,也不會讓你和華裡分開,要是你和華裡不分開的話,你也可以為華裡生個一兒半女的,也不會落到如今撫養彆人孩子呀。”
大夫人戰戰兢兢,唯唯諾諾地說:“二夫人說的是,都怪我命不好,我認命了,再說了,我和裡兒就像親生的母子,我也覺得很安慰了。”
“可是。”二夫人繼續說道,“裡兒遲早是要離開的,也許你們兩的母子緣分不會有多久了呢。”
大夫人不敢再接話說下去了,我看到大夫人眼眶有淚水在打轉,便跑過去拉著大夫人的手,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