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歐陽雨竹的問話,裡哥哥不覺一愣,我也鄭重地看著裡哥哥,看他怎麼回答雨竹的問話。
裡哥哥看著我做了個鬼臉,又看著雨竹笑道:“我沒什麼打算?你怎麼會這樣問我呢?”
歐陽雨竹又道:“村子裡的壯力男子,均有所想,而且最近幾日,已經有一些人送自家的孩子去了梅裡,裡哥哥正當年齡,我想也會有所想法的,對嗎?”
裡哥哥聽了又是一愣,我不覺心裡一緊,這麼長時間與我相濡以沫的裡哥哥,當真到了要為國家建功立業的時候了嗎?
男兒有誌在四方,裡哥哥不會沒有想法的,他理應會有所想,而且我敢確定,他肯定比彆人想得更多呢,他的誌向應該更高更遠。
我低著頭繼續洗衣服,不敢再問聽下去,因為從我的心靈深處,我是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題的。
這個話題裡隱含的深意便是,我們每一個人都將麵臨著分離,甚至死彆。
裡哥哥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便笑道:“雨竹說笑了,裡伯今生胸無大誌,要說我有所想法的話,我還真是有所想呢?”說完撲哧笑了。
裡哥哥話音剛落,歐陽雨竹猛地抬起頭,問道:“當真?說說你的想法。”
歐陽雨竹的反應,倒是我和裡哥哥沒有想到的,她對這件事情為何如此上心呢?這不像是平日裡的歐陽雨竹。
裡哥哥也看到了歐陽雨竹的反應,卻不好說下去了,但是裡哥哥的反應是相當快的,他忽然哈哈大笑道:“要問我裡伯的有所想是什麼?那我就告訴你們吧。我隻想著車馬夕暮時,抱得美人歸了。”
歐陽雨竹的臉猛地泛紅了,我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嗔怪道:“裡哥哥說話口無遮攔,這種話豈是你在我和雨竹麵前說的?”
裡哥哥朗聲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裡伯今生無大誌,隻想守著夷兒過平安的日子。”
歐陽雨竹聽到裡哥哥的話,停住了手中搓洗的衣服,我看到她渾身打了個寒顫,停頓了片刻,她又低著頭,狠勁地搓洗著衣服,不再說話。
我當真是不明白歐陽雨竹的心思了,她今天到底是怎麼啦?
裡哥哥並不管歐陽雨竹在身邊,依舊笑道:“夷兒注定是我這一生的老婆了。”
裡哥哥說著的話已經不知道多少遍了,我也已經習慣了裡哥哥油嘴滑舌的樣子,便也不再計較。
況且,小艾姑姑和大娘也從心裡都默認著這件事情,我自己因為對裡哥哥從小就有依賴,所以他說什麼都我覺的是對的,也不便與他計較。
隻是今天在不知道自己的怎麼了?忽然感到好害羞,以前在雨竹麵前,裡哥哥也不至一次的說這樣的話,那時候我隻是笑笑而已,並不覺得害羞,可是今天我卻感到很害羞。
歐陽雨竹乘著裡哥哥和我說笑的當兒,悄悄地伸手擦了下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忽然明白了,歐陽雨竹的心情,她的害羞來自於裡哥哥,她的眼淚也是為裡哥哥流的,那麼她今天的沉默也是因為裡哥哥嗎?
這麼說,歐陽雨竹是喜歡我的裡哥哥嗎?
這不禁使我回想起這十年來,我們三個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甚至細枝末節,我都想起來了,歐陽雨竹見到裡哥哥的一顰一笑,都讓我確定了我的猜想。
歐陽雨竹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我想。
於是我說道:“裡哥哥整天介的胡說,也不怕那嘴上長泡泡嗎?你去幫雨竹姐姐洗衣服吧,我這裡還剩下兩件了,雨竹姐姐的還多著呢。”
裡哥哥聽了,定睛看了我一下,說:“雨竹姑娘不用我幫忙,就能夠搞定呢,那像你,一件衣服洗半天還在洗。”
“去吧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你幫忙了,我不想看著你的臉色行事,給我幫著洗一件衣服到沒有什麼。可是你卻要我做你的老婆,這代價也太大了,去去去,我不要你幫忙。”
歐陽雨竹聽了,撲哧笑了,她捂著嘴笑道:“真是討人嫌的家夥,才給人家幫著洗兩件衣服,還要人家做你的老婆,真不害臊。”
裡哥哥笑道:“你們兩個刁鑽的家夥,孔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不其然,我幫忙你們還不領情,我還不幫了,我要去遊泳。”說完站起身來,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脫掉長衫,隻穿著貼身的短衫短褲,就跳進水裡去了。
歐陽雨竹看到裡哥哥跳進了水裡,便又悄悄地對我說:“夷兒,你可聽到了他說的話,她要娶你做他的老婆呢。”說完嗤嗤地低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