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嫂已經坐在床邊上和秦哥哥說話呢。菊嫂高興滴熱淚盈眶,秦佳哥哥也是開心地不得了,他也是熱淚盈眶,不停地笑一會兒說一會兒。
和秦佳哥哥忽然的相遇,使我們的生活忽然變得忙碌起來。我忙著幫菊嫂做飯,又想和秦佳哥哥說說話,我很想問問他離開我們家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擔心我的問話引起大家的傷心之事,所以我又忍住沒有問。
可是菊嫂一旦和秦佳哥哥坐起一起說話,我又忍不住要跑過去聽聽。但是又不好湊在一起,於是我又拉住楚楚的手,陪著楚楚玩,以掩飾我焦急地心。
那秋先生到底不放心秦佳哥哥的傷勢,當晚又叫來了村醫看了一下,檢查結果卻不大好,秦佳哥哥的傷傷到了筋骨,我給處理的隻是止住了鮮血而已。但糟糕的是,村醫跟前的藥還缺兩樣,所以第二天那秋先生又跑到集市上去,為了尋找另外兩樣最重要的藥,那秋早早地就去了集市上。
我忽然變得忙起來了,到是那幾個士兵跟勤快,他們昨晚就把柴房打掃乾淨後,住在了裡麵。菊嫂早早地起來就做早餐了,我也早早地起來了,忙著給秦佳哥哥煮藥喝。
家裡來了客人,楚楚才是最開心的了,她早早地起來,跟在年齡最小的那個士兵的屁股後麵,跑前跑後的,打掃衛生,劈柴火,什麼都要乾,可是她才五歲,什麼又都乾不了,往往鬨出很多的笑話,院子裡就充滿歡聲笑語。
爐子上的草藥咕嘟咕嘟地煮著,我拿著扇子扇著爐子風口,火苗子在藥罐子底下竄了上來,由紅色變為黃色又變為藍色。我似乎看到了青桐娘微笑的臉,我輕聲自言自語地說,青桐娘啊,你還是在牽掛著我嗎?青桐娘,你放心吧,秦佳哥哥來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幸福的。
秦佳哥哥的身體恢複的很快,也沒有虧待那秋先生千辛萬苦從集市上找回來的兩樣藥,直到半個月後,秦佳哥哥已經在我扶著的情況下,可以走動了。隻是胳膊上的傷,到底傷到了筋骨,左胳膊動起來很吃力,我找來了兩個山核桃,讓他拿在手裡捏著,用來活動活動經絡。
每次和秦佳哥哥單獨相處的時候,我總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他的關切和喜悅。
他總會拉住我的手,不用說話,而是微微笑著凝視著我。
“怎麼啦秦佳哥哥,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難道又不認識我了嗎?”我笑道。
他沒有說話,而是緊緊拉住我的手,說:“淑兒呀,有時候想想,這命運也是奇怪,說實話,我都不敢想象得到我還會遇見你。說實話,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是我的一個夢,我做的最多的夢裡,都是你呀!”
“是嗎?秦佳哥哥,我也是,當年你一走就杳無音信,我是盼你盼爹爹回來,可是到最後都沒有盼到你們兩個來,我們就到這二十四道溝來了。”
“對不起,淑兒,真的對不起,要不是當年我們家發生變故,我一定不會食言的,淑兒,你受苦了。”
“就是苦了菊嫂和小丫兒兩個,她們兩個跟著我真是受苦了,我心裡過意不去,可是這麼好久以來,我們已經習慣了相依為命了,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
“唉,真是不敢想象啊,那些逃難地日子裡,每每風餐露宿的時候,每每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的眼前就浮現著你的笑臉,淑兒,是你的笑臉陪著我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呀。”
一切都不敢想象,我也這樣想。
秦佳哥哥告訴菊嫂,當年他是帶著菊嫂的托付回家的,可是還沒有等他回到家,他就被爹爹派來找他的人攔住了他,告訴他他家裡發生了大變故,他的爹爹被曹軍為困,死活難以預料,他爹爹為了保全他,想儘一切辦法送身邊的心腹出來,沿路攔住他,讓他投靠在他爹爹曾經的好友張將軍旗下,張將軍是當時正打算攻打西川,他便投奔到張將軍門下,然後跟著張將軍學武功,以便將來報效國家,也隻有這樣也許能夠活下去。
秦佳哥哥說,董卓死後,所有的人都本以為天下可以太平,卻不想各路諸侯都心懷叵測,到處征戰不休,曹操又挾天子以令諸侯,東吳又有孫策獨霸,張將軍與其兄長劉備和關羽,在西川征戰,聽說現在已經進蜀了,天下形成了三足鼎立局勢。他投在張將軍旗下多年,這次卻不慎戰事失敗,遭到圍追堵截,差點喪失性命。
那秋先生聽著,不免歎息道:“曹操雖自稱為英雄,隻可惜他為了權利,霸主的地位挾天子以令諸侯,丟失了君臣之間的本分,也就失掉了英雄本色。曹操為才使用,雖有他的好處,但注重才華不注重人品,卻是他的弊病。”
秦佳哥哥聽那秋先生這麼一說,忽然問道:“那秋先生,何不與我一起去投奔張將軍,讓你的才華不要白白浪費。”
那秋搖搖頭,道:“我的誌向就是東籬炊煙起,把酒話桑麻,我已經沒有你年輕人的好大誌向了,我就免了免了啊。”
聽秦佳哥哥的口氣,他是不會在這裡待的太久的,我心裡不免感到難過,他終究是要走的。
菊嫂到是著急起來,菊嫂是最懂我,她一定是看出了這一個月來與秦佳哥哥朝夕相處,形影不離時的開心和快樂了。她也知道如果秦佳哥哥這樣一走,我從此就不會有開心的日子,也不會有燦爛的笑臉了。
冬天生起了炭火,屋內溫暖如春,屋外卻是滴水成冰的天氣呢。
一旦到了冬天,到了滴水成冰的季節,就意味著年也就到來了。
這是我們來到二十四道溝的第幾個年頭了,我想不起來了。是啊,我已經沒法想象,也沒法記憶了。
我們的二十四道溝再沒有來官兵騷擾過,也是這裡實在太偏僻了加上人本來就很少,也就是十來戶人家,還住的非常分散,所以秦佳哥哥和他的兵,在這裡住了三個月,也沒有人來騷擾我們的。
三個月後已經是春暖花開的第二年,秦佳哥哥已經完完全全能夠下地走路乾活兒了。但他沒有說一句要走的話,我也就不再詢問。說實話,如果真要走,我這問話也是多餘的不是?不如不問了。
但到底紙包不住火的,這天那秋先生匆匆地從集市上趕來,一進門就大聲嚷道:“秦佳,秦佳,不好了秦佳,你快出來。”
秦佳正和我在院子籬笆牆根下栽種牡丹花兒,卻聽到那秋先生急促而顫抖的聲音。
“我在這裡,那秋先生,怎麼啦?發生什麼事啦?”菊嫂急切地問。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菊嫂急切地問:“到底怎麼啦,你就不能說說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