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負手站著問無墨,毫不理會公雅箬。本就對她厭惡,魔界那日她給七葉下毒的事更讓他看她一眼都嫌汙眼。
“無事,多了些難民而已。”無墨好像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坐起來搖起了折扇。
“嗯。”
重華轉身正要問司書六界的動態,但公雅箬在這不好問,於是才朝公雅箬道:“公主殿下找本君何事?”
公雅箬本已經表情陰狠地低著頭,見重華問話,再抬頭時已經是笑靨如花,甜甜道:“天帝爺爺讓我來看看你,你可知方才你與魔君那一戰六界都快炸開了花?重華哥哥你有沒有受傷?我好擔心你啊!”說完一臉擔心加癡癡的眼神盯著重華。
“本君無礙,且回去稟告天帝罷。”重華說完轉身,朝比他們高的另一朵雲上瞧去。
沒想到自己才說完一句話便要被趕走,公雅箬心裡一萬個不甘。本以為要天帝爺爺以講學為由兩萬年能見他一麵,沒想到他每次都是讓座下的兩個童子來。最近好不容易能見他幾次麵,卻每次都不給她好臉色看。重華哥哥為什麼這麼討厭她?她隻是太喜歡他而已,這也有錯嗎?
公雅箬順著重華的眼望去,隻見一身紅衣的七葉坐在雲端,背對他們站著,見重華望過去,便回了個頭做了個鬼臉又轉了過去。見重華忍不住翹起的嘴角,公雅箬握拳的手指甲陷進肉裡,滴出了鮮血而不自知。
識他十幾萬年,第一次見他的笑,卻是因為彆人,還是一隻卑賤的花妖!公雅箬看著七葉的眼神布滿了怨毒,一定是這妖怪勾引了重華哥哥!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重華哥哥的氣息,然後就跑來勾引糾纏他,還給六界帶來了災難!
無墨見重華仍負手望著那朵雲不回頭,而這公主殿下一臉受傷地望著重華的背影,又陰狠地望著七葉坐的那朵雲,握拳握到手滴血。這可不太妙啊。
於是無墨輕咳了幾聲,道:“如今並非尋常時刻,公主還是早些回去稟報天帝罷。”無墨看著公雅箬,眼神明顯是“識時務”三個字。
公雅箬是什麼人?高傲,囂張,跋扈這些當然都有了,但她偏偏多了一項:聰慧。因而才有天帝要將她立作儲君的傳言。
公雅箬雖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不能急於這一時,於是咬了咬牙,愣是用甜美的聲音道:“重華哥哥沒事就好,雅箬這就將喜報帶回去給天帝爺爺,重華哥哥今日出山,要多加小心,保重身體哦!”
重華給她的回答,當然是沒有回答的沉默,連頭都沒回。
公雅箬雖受傷無淚,但本性高傲的天族公主當然不會在外人麵前示弱。於是公雅箬始終微笑著,退到雲端末梢,招來雲彩就朝天宮的方向疾飛去了。
“司書,將這兩日的情報彙報給本君。”這時重華才轉過身來,幻化了一副桌椅和茶盞,端起熱茗就品了起來。
“回帝君,這兩日六界人心有些惶惶,但自帝君將出山的消息放出去後,六界漸漸穩定下來。隻是關於天劫的事卻越傳越玄乎。”
“怎麼個玄乎法?”八卦成性的無墨眼睛亮了起來。
司書朝天翻了個白眼,接著道:“不知道是哪兒開始傳的,竟說用定天珠和那花妖的心便可讓帝君避過天劫。”
重華一聽臉色微變,而後仍舊麵色淡漠,語氣低沉道:“你明日朝會便稟告天帝,便說是本君親口說的。本君不信天劫,也不信什麼花妖身上的信息可救本君,叫他迅速止了這謠傳。”
“帝君……”無墨剛開口便被重華擺手製止了。
“除了這些本君的八卦,司書你竟拿不出一點有價值的情報麼。”重華抿著茶,語氣中有濃濃的嫌棄。
司書抹汗,“天帝的組織天兵天將阻擋魔族軍隊,各界各派均派出了援軍,隻有一個地方沒出一兵一卒。”
“靈山。”重華浮著茶杯上的茶沫,淡淡地接話,“他們定然以佛門不殺生為由作壁上觀罷。”
“是的。”司書暗暗佩服帝君,看向重華的眼裡都多了一抹崇拜。
“不過還有一件事,應該也算是局勢訊息了。”司書說著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天族二殿下會風回來了,他今日突然回到了天宮,並與天帝相談甚歡。”
“相談甚歡?”無墨挑眉,這點倒是讓他不敢苟同。
“他是被人逼回來的。”重華淡淡道,抿著茶頓了頓,又道:“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回來了。他與天帝相談甚歡,亦被逼,如今他終於明白權利的重要。”
“帝君對天劫有幾分把握?”無墨有意無意地眼神瞟著七葉的方向。
“眼下最重要的是將魔界缺口補上,需要上古時期的三個物件,隻有本君才能識彆,因而你就替本君看好幻琉宮。”重華朝無墨說道。
無墨當然知道重華說的是照顧好七葉,當下也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皺眉歎道:“他的私欲愈發膨脹了,帝君不可不防。”頓了頓,又道:“或許,是該換個新氣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