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他隻改了與織嵐的軌跡,事務與其他都是如常,為何阡孌這邊卻反常了?還未到棲梧閣,自心底升起的不安越來越大,沒有絲毫猶豫重華便直接破窗而入。
加上這幾日,他竟已經足有半月未與她見麵了。她在這個時代隻識得他一人,人生地不熟,以她的性格,怎會這般消停,又怎會在那夜的銅鏡對話後忍得住這麼長時間不去找他?雖然事後他已經命人將書信送去解釋,但他仍是疏忽了,這小妖哪是這般輕易消停的人!
果然,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隻有桌上躺著一封信。
絹白的絲帛上隻有一句話:帝君,我回去了,勿念。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的字,竟寫得這般娟秀工整,不像她的性格,咋咋呼呼的。然而整張錦帛就隻有這麼一句話,重華的手幾乎要將這帛紙給揉碎了。
她居然丟下他一個人回去了?所有可能的辦法他都試過了,她竟能找到回去的辦法?而且找到了竟也不等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了?為什麼?莫不是真是氣著了?真是愚笨的花妖!
還有時間留信說明走得並不急,可卻為何不喚他一齊回去?阡孌隨時都有可能出關,她也是知道的,卻為何還將他留在這裡?
重華將整個幻琉宮的人都召出來一一問過,沒有人見她的離開,就像他們莫名其妙地來一樣。她若是真回去了,自然是不可能有人看到她離開的,重華隻好作罷,表情陰鶩,轉頭鑽進了書房。
昆侖墟,清遙城城主府邸。
“小姐你醒啦?我去叫城主!”
床上傾城之姿的女子睜開眼,便看到一個長得十分靈動的女孩正開心地朝她笑,轉身就要朝門外跑。
“站住!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女子坐起來,打量著這個奢華的房間,提防著問道。
“小姐,我是你的丫鬟沛兒啊,這裡是你的閨房,小姐你莫不是又要逗沛兒玩吧?你睡了三天三夜,已經夠嚇唬沛兒的了,就彆再逗著沛兒玩了!”沛兒嘟嘴說著,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丫鬟?閨房?”女子皺眉,“我怎麼了,怎會睡三天三夜?”
“你被妖獸打傷了,城主請來了天上的神仙才將你治好的,小姐你以後就不要一個人出去了,很危險的,我去叫城主……”
“等等!”女子捂住頭,迷茫地看向沛兒,“你叫我小姐,我是誰?”
“小姐你……”沛兒捂住嘴,轉身一溜煙跑了出去。
“城主,這個花妖居然能在饕餮的掌中逃脫,身上定有一股極大的能量,這必然就是承載小姐魂魄的極佳容器了。”一處高樓中,一個青衫男子朝一位氣度不凡的老者拱手說道。
“她隻需在老夫與鬼君談妥之前,將我兒的魂魄守好不散便可。”
“城主,在下方才說了,這女子雖是妖身,但畢竟在神界呆過,而且身上還暗藏神秘能量,守住令嬡的魂魄必定隻是小事一樁。”青衫男子又保證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夫要的是萬無一失!”老者轉過頭,犀利地眼神盯著眼前的年輕人,沉聲道:“年輕人,你想要什麼?”
“定天珠。”
“定天珠是天界的東西,我這裡雖說是修仙聖地,但畢竟還是凡界,你自天界跑來這凡間問老夫要定天珠,莫不是逗著老夫玩?”老者的話裡有些不快。
“城主言重了。”青衫男子再次拱手笑道:“在下隻想知道開啟定天珠的方法。”
“定天珠竟在你手裡?”老者臉色一凝,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青衫青年,沉聲道:“你已是仙身,既已奪得定天珠,卻又為何不懂開啟之法?”
“城主彆誤會。”青衫青年見老者一副以為他偷盜定天珠的樣子,微微一笑,道:“自五萬年前陛下親征,定天珠便下落不明,這事六界人儘皆知,晚輩也不過隻是偶然得之。”
“那為何不立即將它呈給陛下?”老者仍是一副看屑小的表情。
“這正是在下來找城主的原因了。”不等老者回答,青衫男子又道:“令嬡陽壽已儘,若要將她複活,必是要逆天改命,這事隻怕城主與鬼君聯手,也未必能成啊。”
“你為何知道這些?”老者的麵色沉了幾分。
“回城主,晚生在天界修神多年,必然是有些耳聞的。如今陛下命五大戰神鎮守天道以順天命,城主以為要瞞過五大戰神的眼睛,是件易事麼?”青衫青年說完,看到老者難看的臉,嘴角勾起弧度,趁熱打鐵道:“隻要有定天珠,城主非但可以輕易瞞過五大戰神,便連令嬡,也是會不日便可安然回來。”
“這事若被陛下察覺,我與鬼君怕是要晚節不保聲名掃地了。你到底是誰,想乾什麼?”城主盯著眼前這個清瘦的青衫青年,原來自己一直小瞧他了。
“晚生本想自我介紹一番的,無奈城主並不曾問,小生便也不好開口。”頓了頓,輕咳了幾聲,道:“在下阡孌,乃是天界修神門派的弟子。”
“修神門派?”城主皺眉,“閣下師承何派?既然已經在修神之路上,為何又到老夫這修仙之地來,豈非在走下坡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