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請上神,移步到北苑了。”公雅箬還算恭敬地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聽到妄卿上神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鼻翼哼了一聲,公雅箬嘴角勾起滲人的冷意。
你現在就儘情地張狂吧,等到了北苑,我就讓你成為我的手下敗將!
所謂的北苑,算是天宮離幻琉宮最近的建築,說近其實也隔了很久。相比天宮其他地方的熱鬨,北苑自從上古時期之後,已經荒廢了很久。
庭院中的花草樹木,皆是自生自滅。如今冬日來臨,陽光再暖,也阻擋不住它們凋零的步伐。
看著蔓延的古藤爛樹,妄卿心裡不由多了一絲疑慮。公雅箬找自己來這個偏僻的地方,應該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談。可是……她卻真的猜不透,公雅箬想要說的事情,究竟是何事。
“邀請上神來這個荒廢的院子,雅兒確是有些失禮了。”公雅箬跟在她的身後,慢慢落到地上,看著曾經還算整齊的院落變成這般樣子,不由嘖嘖兩聲,感慨道:“這個院子的裝扮,其實還頗有考究。如今的天界,可找不出第二個一模一樣的格局了。”
公雅箬東看看西看看,顯得非常好奇。
“公主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妄卿挺起胸膛,她本就比公雅箬高,如今挺直腰板,一股無形的壓迫,直接壓迫而來。
公雅箬心中異常不滿,可是麵上卻裝作不知,抬手抵在額頭,探看著四周,笑道:“上神在天界呆的時間很久,可是知道這庭院的來曆?我雖聽彆人說了一些,可是都是隻字片語,不足為信。”
妄卿見她各種拐外抹角地說話,雖不想搭理,可是礙於情麵,彎眸笑道:“天宮的事情,自然沒有人比我了解的還清楚。”
她看了一眼這裡的院落,緩聲道:“這是我記得是一位織霞仙子的住處,那位仙子心靈手巧,能編製出天邊最美的晚霞。說起來,當初很多仙子羨慕她。不是羨慕她的手巧,而是羨慕她有一位青梅竹馬。他們二人皆是凡人修仙所成,一個掌管晚霞,一個護送月亮。天天都能參加而過,感情更是好的讓人嫉妒。”
“原來真的是青梅竹馬啊,可是我怎麼聽說,後來……那位仙子瘋了啊?”公雅箬故意開口提及,她既然敢問,自然早就知道了這裡的事情,隻不過她要循序漸進地來。
“是啊,”妄卿提到這樁慘事,眼眸跟著黯淡下來,“眾仙隻知道他們二人是青梅竹馬,感情好的沒人能夠插足進去。卻不曾料到,後來那個男子竟然愛上了另一位織霞仙子,眾仙這才恍然,原來所謂的青梅竹馬,也隻不過是兄妹情誼。就在其他仙人想要追那位女子的時候,才知道郎無情妾有意,那位仙子一直愛慕自己的青梅竹馬……”
說到這裡,妄卿忽然明白了公雅箬的意思。
她跟重華雖然不是什麼青梅竹馬,可是相伴的時間確是最久的。當年重華初出茅廬,而她高傲自負,皆是在大好青春年華相識。
“上神怎麼不繼續講了?”公雅箬歪頭,嘴角掛著狡黠地笑容。
“陳年舊事,公主問這些也無濟於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多說無益。”
“好一個多說無益,”公雅箬抬頭,雙手背到身後,得意道:“既然上神不想說,那就讓本公主來補完這個故事。那名織霞仙子知道青梅竹馬對自己無意,卻百般糾纏,最後更設計殺害了他所心愛的女人。她以為這樣就能讓他重新愛上自己,結果呢?結果她的青梅竹馬知道真相之後,便自裁在北苑門口。聽說當時的鮮血,染紅了北苑前麵的地磚,讓人觸目驚心。最後啊,那名織霞仙子自食惡果,便瘋了。”
公雅箬說到這裡,嗬嗬笑了起來,“上神難道不覺得,這個故事很有趣?”
“如果公主隻是來找我說這件事,恕我不能奉陪……”妄卿說著,轉身直接向門外走去。
“好大的架子!”後麵的公雅箬話鋒一轉,厲聲喝道:“我倒是想要看看,若是帝君知道你親手殺了七葉,你還會不會如此淡定,如此張狂!”
妄卿的腳步直接頓住,她握緊拳頭,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此事的人,少的可憐,她相信足夠隱瞞重華很久。
“上神還真是自作聰明啊,不過在我看來,這可是作繭自縛。不論你知道與否,我隻知道,帝君若是聽到一點風聲,嘿嘿……”公雅箬嬉笑道:“上神你說,他會不會如那個人一般,用刀刃割到這裡?”
公雅箬繞到妄卿的前麵,抬手對著自己脖頸的動脈,狠狠劃了一道,“你說到時候,你費儘心思救起來的帝君,還有沒有機會活命?”
“公雅箬!你到底想乾什麼!”妄卿冷聲怒喝,一雙眸子裡迸射出令人膽顫的寒意。
可是公雅箬並不害怕,她繞著妄卿的身體,慢慢踱步道:“我想乾什麼?其實我不想乾什麼,我隻是怕上神步了織霞仙子的後塵。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公雅箬!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公主來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