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慚地控訴,讓桫欏夫人步伐開始虛浮起來。她抓住桫熾殿主的手臂,才勉強不是自己倒下。
她看怪物一般看著麵前的桫夜,實在無法想象,他們夫妻二人教育出來的孩子,怎麼會成了如今這般樣子。
桫熾殿主牙齒咬地嘎吱作響,若不是桫夜是他唯一血脈,他現在就想出手拍死對方。
桫落雖身有殘疾,可是這些年來他忍辱負重,為整個桫欏家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如今,他怎麼能任由桫夜詆毀。
“你這個不孝子,原來竟比不上你哥哥半分!他雖喜歡七葉,可是從小打到都未曾跟你爭過。但凡好的,他都留給你,自己不曾留下過一丁半點!而你現在,竟然這樣詆毀他!”桫熾殿主痛心疾首地開口,這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下來。
“那是因為他爭不過……”桫夜被他們聲聲控訴,說的內心終究還是有些羞愧,開口聲勢上已經弱了幾分。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讓你們失望,可是娘,我隻想要聽玉筆。”桫夜略低頭,將話題引在了自家娘親身上。
至始至終,他的娘親最疼他,隻要他要的,從來不會不給。
聽到他的態度和緩下來,桫欏夫人雖然內心悲傷,但也不在開口訓斥。這個孩子從小心高氣傲,若是還咄咄相逼,後果不堪設想。
“你想要聽玉筆做什麼?”桫熾殿主見他依舊執迷不悟,開口探問道。
“我要用它來尋找七葉的魂魄。”
一句話,讓桫欏夫人瞬間頭腦暈眩,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麵前的兒子,搖頭歎息道:“七葉用她的性命換回帝君,不可能還活著。”
“不!她一定還在!她不可能丟下我不管的!”桫夜的情緒,頓時被重新點燃,他憤怒地盯著麵前的桫欏夫人,吼道:“隻要你給我聽玉筆,我會找到她的!就像當年你們都以為我死了,可是七葉她用了上百年的光陰,將我救了回來。”
一雙眸子,隨著怒吼,漸漸變成了赤紅色。
見到這一幕,桫熾殿主臉色驟變,“你竟然真的成魔了?!”當初從聽玉筆中得到消息,說桫夜成魔,他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桫夜成魔的事實。
聽到桫熾殿主這句話,桫夜地臉上霍得揚起一抹扭曲地笑容,“你們早就知道了?那是不是桫落說的,他的聽玉筆的確在禪塵殿對不對!”
將他臉上湧動著瘋狂地神色,桫欏夫人地眼眶再度紅了起來,“聽玉筆隻有你哥哥能夠調遣,你應該清楚的。”
“我們兩個是同一血脈,他的東西我憑什麼不能用!”桫夜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他隻想得到聽玉筆。那日收到公雅箬的蠱惑,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辦法怎麼尋找七葉。
到了最後,他便把目光轉向那個傳聞中無所不知的聽玉筆。
見到他這幅樣子,桫欏夫人的心徹底碎了。
“聽玉筆可以給你,但是沙欏鏡是禪塵殿鎮殿之寶,你需要還回來。”桫熾殿主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麵前的桫夜,明顯已經陷入癲狂,這是體內的魔瘴之氣在作祟的緣故。這樣拉扯下去,根本不會有任何解決辦法。
“可以可以!”桫夜聽要給他聽玉筆,念了決,將隱在身上沙欏鏡變了出來。
桫欏夫人沒想到桫熾殿主會這麼輕易答應對方,抬頭對上對方的眸子,這一刹那間,千百年的陪伴,讓她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桫欏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光,從袖袍中見那個捂得發燙的聽玉筆拿了出來。
見到聽玉筆的一刻,桫夜兩眼放光,直接伸手便奪。
桫熾殿主眼眸危險地一眯,趁著這個當空,突然出手,兩個大拇指狠狠擰在桫夜雙手的勞宮穴。
其餘手指抓住桫夜的手腕,大力一彆。桫夜吃痛慘叫一聲,手裡的沙欏鏡頓時跌落而下。
“你要乾什麼!”桫夜的胳膊,被鉗製住,怒吼間,桫欏夫人蓮指捏起,口中念念有詞,兩道青藍色的光芒飛騰而出。
原本一雙烏黑發亮的眸子,在此刻變成真身的狐狸紅眼。
“桫欏祭苦,相忘無絕。”桫欏夫人蓮指拍出,狠狠打在桫夜雙肩下方的雲門穴。
與此同時,桫熾殿主同時發力,兩道不同的力量頃刻間如同四條長蛇,鑽入桫夜的身體之中。
劇烈的疼痛,讓桫夜忍不住放聲叫嚷起來。
“爹娘!好疼,孩兒好疼!”他痛苦地張大嘴巴,一團團黑氣從他的口中湧動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