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總。”一路遇到不少過來攀談的人,賀寒川都隻是點下頭,直到看見向健國,他才停下腳步。
“賀總?”向健國手裡端著杯香檳,笑得有些牽強,“好久不見。”
向晚猛地抬頭,怔怔地看著麵前儒雅的中年男人,眼圈瞬間就紅了。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那句爸還沒喊出來,向健國便借口有事,離開了。
她直直地看著向健國近乎倉皇而逃的背影,耳朵一陣嗡鳴,恍惚間什麼都聽不到了。
片刻後,她擦了下眼角,低下頭,把到了嗓子口的那聲爸咽了下去。
“父女相見,高興嗎?”賀寒川俯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平視。
淚水不知何時模糊了眼睛,向晚努力睜大眼,不讓淚水掉下來,“高興,謝……”她努力壓下嗓子間的哽咽,“謝謝。”
賀寒川看著她眼底的淚,皺了皺眉,捏著她下巴的力氣大了幾分,“不客氣,既然高興,我以後會多幫你們父女見麵的。”
“那就謝謝您了。”向晚扯了扯唇,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賀寒川輕笑一聲,看了眼落空的手,骨節分明的手端起香檳,抿了一口。
“寒川哥!”這時,江清然喊了一聲。
向晚抬頭,見江戚峰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江清然走了過來。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露肩及膝小禮服,烏黑亮麗的頭發盤在頭頂,露出清麗的五官和纖長的脖頸,溫柔優雅中帶著幾分柔弱的美感,似風中飄搖的小白花。
而江戚峰一身深藍色西裝套裝,五官俊朗,芝蘭玉樹莫過於此。
見向晚也在這裡,江戚峰臉色有些難看,“穿成這樣也要來這裡,你到底怎麼想的?”
“哥哥!”江清然瞪了他一眼,然後看著向晚,柔柔說道:“我們兩個身高體重差不多,我還有一件禮服,你先換上我的吧。在酒會上穿成這樣,確實不太合適。”
“知道穿成這樣不合適,就不該過來!”江戚峰走到向晚身前,拉住她的手,擰了擰眉,“跟我過來,衣服在車裡。”
賀寒川視線落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輕笑一聲,“我的人,不勞兩位操心。”
“我也隻是關心向晚而已。”江清然咬了咬唇,“酒會上有不少認識她的人,要是看到她穿成這樣,恐怕會笑話她。”
“就算被天下人笑話,我也不會穿你的衣服,不用你假惺惺的。”向晚掙開江戚峰的手,站到了賀寒川身後。
江清然欲語還休,眼底一片黯然,隱隱有淚光閃動。
“假惺惺?清然真心對你,就換來你這樣的評價?”江戚峰俊臉鐵青,“早知道你這樣狼心狗肺,就該讓清然起訴你殺人未遂,讓你這輩子都留在監獄!”
“哥,她以前畢竟是我的朋友,你彆這麼說。”江清然拉著江戚峰的胳膊,滿臉苦澀。
江戚峰看得心疼,摸了摸她的頭,“你總是這麼善良,會吃虧的。”
每次遇到這兄妹倆,向晚都跟吃了蒼蠅一般惡心。她攥了攥手,小聲問道:“賀先生,可以走了嗎?”
不等賀寒川回答,江清然柔柔地說道:“寒川哥,我爸媽剛才就到了,一直念叨著見你呢。”
向晚下意識地抓住賀寒川的胳膊,近乎乞求,“賀先生……”
她不想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