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用大拇指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喉嚨發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任小雅在一旁已經看呆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娃娃臉,抽了抽脖子,“師父,她到底是不是向總女兒啊?”
鐘宇軒嗯了一下,拉住她的後衣領,“去哪兒?”
“安慰下她啊,要是我爸這樣打我,我非得氣哭了。”後衣領上的力氣沒鬆,任小雅走了半天還在原地,回頭看他,“師父?”
鐘宇軒稍微一用力,把她拽到了身旁,“他們家的爛事,你彆摻和。”
“砸東西是我砸的,打人是我打的,你憑什麼打晚晚?”向宇擋在向晚跟前,俊臉鐵青,“你這個當爸的到底有沒有心?有肯定也他麼是黑的!”
向健國指著他,氣得半天沒喘過來氣。
“他們也就是個孩子,彆跟他們生氣了。”於靜韻一下一下給他順著背,擔憂道:“要不要喝藥?”
向健國怒視著向宇身後的向晚,“不喝!喝了該被氣死還是得氣死!”
“要氣死也是你活該!”向宇這兩年日日活在愧疚中,隔一段時間就會夢到向晚進監獄時那個絕望的眼神,快要被逼瘋了,“他能信那個心機婊,你就不能信晚晚?”
向健國一下下吹著心口,仿佛下一秒就會背過氣,“你……你……”
怔怔地看著他,向晚心頭一陣陣窒息。
十八歲之前,爸從沒跟她紅過眼,可這兩年,爸從沒不跟她紅過眼。
兩年前的那場車禍,毀了她的一切!
“阿宇,你少說兩句。”於靜韻眼圈都紅了,顫抖著手拿出藥,“來,快點喝藥。”
向健國彆開頭,用力推開她的手,藥瓶掉到地上,藥丸灑了一地。
“你……你這是乾什麼啊?”於靜韻擦了下眼角的淚,蹲下去撿藥丸,“都掉到地上了,撿起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喝……”
向宇想跟著撿藥丸,但又放不下麵子。
向晚從他身後走出去,和於靜韻一起撿藥丸。
“滾!”向健國捂著心口,一腳踹在向晚身上。
警察局的人麵麵相覷,不知該扶不該扶,最後全都彆開頭,當沒看見。
“不都說向總儒雅……嗎?”任小雅娃娃臉皺成一團,又想上前,被鐘宇軒拽住了。
任小雅偏頭看著他,癟著嘴,“師父,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
“兩篇一萬字論文和扶她,自己選。”鐘宇軒鬆開她,扶了下金絲邊眼鏡。
聽此,任小雅猶豫再猶豫,站在原地沒動。
向晚側躺在地上,燒傷的右腿被壓在身下,疼得她額頭直冒冷汗。她抬頭看著他,不知怎的,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
“晚晚,你怎麼樣?”林娜璐皺著眉蹲下身,給她擦了下淚水,把她扶了起來,“腿上的傷要不要緊?”
向晚搖了搖頭,顫抖著手擦掉不受控製流下的淚。哭了又沒人心疼,白讓人看笑話。
“我怎麼跟你們說……咳咳……說的?”向健國吼得聲嘶力竭,“她早就不是向家人了,都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