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川的病房在十二樓,訂的是VIP病房。向晚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緩緩舉手敲了敲門。
“進來。”賀寒川清冷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
向晚看著門,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見她進來,賀寒川漆黑的眸子閃了一下,很快收起手中把玩的東西。但他收得再快,她還是看到了,他手裡玩得是她的玉墜,本該在前主管手裡的玉墜。
向晚瑉瑉唇,壓了壓心底的恨意,走到桌邊,把保溫桶放到了桌上,“蘭姐還有事情要處理,就讓我過來了。”
昨天的事情開除了那麼多人,還不知道賀寒川會怎麼處理她,總不會是開除,那太“便宜”她了。
“嗯。”賀寒川嗯了一聲,目光在她身上頓了一下,然後便沒聲了。
隻要有他在的地方,向晚都覺得全身不舒服。她低著頭,脊背緊繃地站了二十多分鐘,直到手心都被汗水浸滿了,她才說道:“要是賀總沒彆的事,我就……”
“我餓了。”賀寒川輕瞥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把玉墜重新戴到了脖子上。
向晚皺著眉,沒動。
賀寒川單手撐著床,坐了起來,“給我倒碗雞湯。”
“……好的。”向晚壓下幾乎要破體而出的憤怒,低低應了一聲,過去給他倒雞湯。
她實在不明白,他昨天才把赤身裸體的她丟在走廊上,今天怎麼能在她麵前跟沒事人一樣?
向晚心不在焉地端著雞湯走到他跟前,彎腰把雞湯雙手遞到他跟前。
賀寒川沒接雞湯,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脖子上通紅一片的地方,眸子沉了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脖子上,聲音微涼,“怎麼弄得?”
脖子上的冰涼觸感讓向晚渾身一顫,她直起身,把衣領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片痕跡,沒出聲。
她不想跟他解釋,也沒必要跟他解釋。
反正解釋或者不解釋,他對她的態度都一樣。
“向晚,”賀寒川看著她無所謂的臉色,胸口處似是堵了一團浸了水的棉花,他解開一顆扣子,呼吸卻並沒有因此順暢多少,“我在問你話。”
向晚睫毛顫了顫,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會所有上級提問下屬必須回答的規定嗎?如果沒有,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賀寒川鷹隼般的目光緊鎖著她,聲音重了些,“向、晚。”
他手指搭在床上,無意識地敲動著。
向晚又抬起頭,這次沒再低下去,“其實您聲音不用這麼大,我聽力很好,可以聽到。請問您叫我有什麼事嗎?”
她唇角微微勾了勾。
以往小心翼翼地曲意逢迎半點用處都沒有,體內流竄的憤怒、壓抑和恨意在看到他微沉的臉色時,竟有種奇妙的愉悅感。
大概,是快要被他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