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神色如常,但對話間,早已是暗潮湧動,劍拔弩張。
“多謝劉嬸關心向晚,不過我的女人,我自己照顧就好,不勞煩陸醫生了。”賀寒川走近了幾步,與陸言岑擦身而過時,壓著聲音說道。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向晚。
陸言岑回頭看了眼賀寒川,眸光閃了閃,視線在向晚的身上頓了一下,抿了抿唇,朝人群走去。
“你剛剛跟陸醫生說什麼了?”向晚問道。
好像兩人談得不是很愉快的樣子。
“沒什麼,問問你的腿恢複得怎麼樣。”賀寒川神色淡漠地拉住她的手,冰涼一片,他眉頭微皺了一下,“你先回去休息,這裡不用你。”
隻要暖氣不是很充足的地方,她的手總是涼的。
“沒事,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回去就要跟那幾個保鏢單獨相處,還不知道姚淑芬會給她提出什麼要求。
賀寒川也想到了這點,俊臉上極快地閃過一抹戾氣,沒有再堅持,而是讓人給她準備了一個熱水袋。
向晚抱著暖水袋,好受多了。
“以前光聽阿嵩說你怎麼寵媳婦,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裴父大笑著走了過來,宋父跟鐘父則站在他身旁跟著附和。
“這叫什麼?麵冷心熱。”
“賀總潔身自好,向小姐能有這樣的男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
無事不登三寶殿,向晚可不覺得他們幾個過來,就是為了跟賀寒川拉家常。
如今賀老爺子去世,賀家全交由賀寒川一個小輩打理,而且賀氏集團近日跟人體實驗扯上了關係……這可以說是賀家近幾十年來,運勢最弱的時候。
他們過來,恐怕也是為了探探賀家的情況,一旦這隻肥美卻具有攻擊性的野牛露出任何破綻,他們就會如一群餓狼一樣,群起攻之,分而食之。
“幾位長輩見笑了。不過對我來說,能跟向晚在一起,是我三生有幸才對。”賀寒川說道。
先是裴少跟鐘二少來試探,現在換成老子了,這群人還真是聞到腥味就驅不散的蒼蠅。
惡心,煩人,卻如野草一般,毀之不儘。
“小兩口感情真好。”
“現在年輕人喜歡就直接說出來,跟我們那時候可不一樣。”
“真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看著就有活力。”
向晚看著三人跟賀寒川拉家常,然後一點點靠近他們想問的話題。
裴父是第一個忍耐不住的,“寒川啊,上次阿嵩帶人去竹賢莊那邊鬨事的事情,我也是剛知道。在這裡,我得替他道個歉,幸好你跟向小姐都沒事,不然我這心裡,肯定過意不去。”
他鄭重九十度鞠躬,態度看上去很真誠。
賀寒川麵色冷漠地看著這一幕,“您的道歉我收到了,不過我不接受,這個沒問題吧?”
裴父麵色一僵,訕笑道:“我道歉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你原不原諒,自然可以自己選擇。”
“多謝裴總體諒,如果裴少能有您一半懂事,那天他的手就不用斷了。”賀寒川好似沒看到他的尷尬一般,說出的話依舊很不給麵子。
裴父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住,給鐘父使了個眼色。
鐘父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說道:“那天邵寧也去了,如果驚擾到賀總跟小弩弓小姐,我替他道歉。”
“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全賴到他身上。主要賀總當時因為人體實驗的事,身陷囹圄,邵寧他媽說就是拚著不要鐘家,也得幫你,邵寧有些嫉妒他媽對你這麼好了,才會找上門。”
裴父立刻接上,“我們裴、賀兩家,一直都有生意上的競爭。我們裴家常年屈居老二,阿嵩一直都覺得挺憋屈。”
他大概也是覺得賀氏集團跟人體實驗扯上關係,情況比較糟,才帶人去找事。這件事確實是他莽撞了,我再次替他道歉。”
冠冕堂皇地說了這麼多,又是道歉,又是解釋的,不就是想問賀氏集團到底有沒有跟人體實驗扯上關係嗎?
賀寒川閉口不談賀家的事情,“狗咬我一口,我總不能跟畜生一樣咬回去。鐘總跟裴總放心,隻要他們不再來我這兒鬨事,我也不會跟他們一般計較,失了身份。”
這不明擺著在罵裴嵩跟鐘邵寧是狗嗎?
裴父跟鐘父臉色都不大好看,但又摸不清賀家的底細,不敢貿然得罪賀寒川。
事實上,若不是賀氏集團跟人體實驗扯上關係,被神秘部門調查,就算賀老爺子去世,他們也不敢來賀寒川跟前試探。
賀寒川這個人,雖隻是個晚輩,入商界也沒多少年,可他們卻不敢小瞧他。
主要在他手裡吃過太多虧了,就是因為太過輕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