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說話。”陸言岑打斷了她,“你傷太重了,剛搶救過來,以後不要再擅自活動了,不然,我沒辦法保證你能活下去。”
可以說,她現在活著,完全是個奇跡。
向晚艱難地嗯了一聲,隻覺得喉嚨一陣火辣辣的疼。
“渴嗎?說話嗓子疼的話,就眨眼睛,一下代表是,兩下代表不是。”陸言岑作為一個醫生,見過不少慘不忍睹的傷患。
但即便如此,如今全身幾近焦黑的向晚,依舊讓他覺得觸目驚心。
說話遠比眨眼睛難受多了,向晚緩緩眨了下眼睛。
她現在嘴唇是乾的,喉嚨也是疼的、乾的,渴得五臟六腑都是火辣辣的。
“你等一下。”陸言岑拿著棉簽沾了沾水,給她擦了擦唇瓣。
這些水對向晚來說遠遠不夠,她唇瓣好受了很多,但嗓子跟胃裡還是不舒坦,“我……好渴……”
“你現在剛醒,不適合喝太多水。”陸言岑想了下,站起來,給她倒了一礦泉水瓶蓋的水,放到她嘴邊。
她幾乎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那種暢快的感覺,像是每個皺巴巴的細胞,都吸收了水分,舒展開了。
但這樣的暢快稍縱即逝,那口水喝完的時候,留給她的便隻剩下渴這個感覺。
陸言岑又喂了她一小瓶蓋的水,便不再給她了。
向晚知道他也是為了她好,即便想喝,也沒有再要,“謝謝……”
她眼底的渴望跟隱忍,看得陸言岑心裡說不出的不舒服。他把這種不舒服,強行歸到了醫生對患者的同情裡麵。
為了避免忍不住給她水喝,他彆開頭不看她,岔開了話題。
“你‘死了’以後,賀總還有你哥哥嫂子都很難過。賀總由於傷心過度,昏厥了,我同事說剛剛才醒過來,而且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居然……昏厥了?向晚微張著嘴,心裡一陣陣發疼,卻沒有說什麼。
她沒死的事情就算讓賀寒川還有哥哥嫂子知道,他們也絕對不會泄露半分。
但怕就怕,姚淑芬那邊有人跟蹤監視他們,從他們的反應上發現異常,推斷出她沒死這件事情。
到時候,她什麼都做不成,還有可能再被他們設計殺一次。
“江小姐殺你的事情已經被查出來了,賀總讓人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將她送到了監獄裡,買通了犯人對她特殊照顧,而且不給她任何自殺的機會,也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她。”
陸言岑不知道向晚詐死到底想做什麼,也不知道到底哪些信息對她有用,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跟她說了一遍。
向晚聽得直皺眉,忍著嗓子疼痛問道:“他這麼做,不怕……彆人為難他?”
她本想把其中利弊捋一下,說清楚他這麼做,哪些人會為難他。但是她身體實在不給力,她隻能儘量簡化地問出自己的疑問。
陸言岑不清楚其中具體情況,自然也不明白這個彆人都指的誰,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回答她的問題。
“賀總現在為了給你報仇,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他之前跟姚淑芬女士對峙的時候,還說寧願拚了賀家,也要讓那些害了你的人,生不如死。”
之前賀寒川為了救向晚,拚著不要賀氏集團一分錢的後果,要挾了賀老爺子,當時向晚已經很震驚了。
而現在,他又一次為她放棄了所有……
向晚眼角一陣發酸,有淚水順著眼角流出,淌過傷口時,一陣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