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蘭很想發火，可過了一會兒，心裡又彌漫出深深地無力感。
一時間，她沒有反抗的力氣，兒那些到嘴邊的話，全都淹沒在嗓子眼裡。
她靠著床頭，語氣平靜的詢問，“我弟弟呢？”
“還沒火化，你是他的親人，要怎麼處理你來決定。”封牧柔聲提醒，他自己推著輪椅來到了茶幾上，倒了一杯溫水。
他又來到夢蘭的病床前，將水遞給她，“喝點……”
話音都還未落，夢蘭就抬手將杯子打翻在地上。
一時間，地毯上就被浸濕一灘水！
夢蘭瞪著她，抬起手拍著悶堵的胸膛，冷冷一笑，
“喝什麼？我可不敢喝封大總裁遞來的水，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封牧垂眸，漆黑地瞳孔裡多了一絲黯然神傷，“好，如果你不想喝水，那我們就不喝了。”
他輕聲提醒，嗓音有些沙啞。
“走，立馬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夢蘭冷聲命令，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去哪？”封牧無奈的開口詢問。
眼下也沒什麼麵子可言，柔聲哄她，“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鬼門關裡拉回一條性命，我怎麼舍得離開？
讓我守在你的身邊，你好好休息，我不會打擾你，好嗎？”
“滾，彆惡心我！”夢蘭怒聲低吼。
她試圖抬起手，想要給他一巴掌，結果手掌才剛剛抬起來，就又重重地垂落下去。
就做了這麼一個無比簡單的動作。
立即就牽扯到夢蘭身上的傷口，一瞬間，她渾所有的骨頭都跟著疼痛起來。
“彆動了。”封牧握緊她的雙手，按捺住她亂動的身體。
看著她那因疼痛都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前者的眼底裡也充斥著紅血絲，甚至還有一絲的濕潤。
“很疼吧？”他的話語那麼肯定。
夢蘭的麵色冷漠，隨即，便不屑一笑，“裝什麼好人，封牧，彆在演戲了，我看著惡心！”
“……”麵對著她的指責，封牧的眼底裡有一絲的疼痛。
緊接著，他抬起手來，溫柔的摩挲著夢蘭的臉頰，柔聲哄著她，“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以二倍的疼痛來替你承受這一切。”
話落，夢蘭的眼眶一紅，貝齒死死地緊咬著發抖的唇掰。
她的心臟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什麼撞擊到一般，令她痛到了極致。
她應該去恨封牧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都到了這種地步，她的心裡竟然還會有什麼複雜的情緒。
她似乎提不起恨，就仿佛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牽線木偶，沒有絲毫的力氣反抗。
“我弟弟的葬禮一切從簡。”過了好半天，她才嗓音沙啞的提醒。
“好。”封牧低聲應下。
“在我的臥室床頭櫃旁的保險箱裡，有一張銀行卡，麻煩你取出來，裡麵的錢足夠打點我弟弟了。”夢蘭再次艱難的開口，鼻子猛地一酸，眼眶裡積蓄滿了淚水。
封牧皺了皺眉頭，“我來負責……”
“不需要！”夢蘭冷聲拒絕，她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卻格外地堅定，“我的弟弟，活著我負責他的人生，死了，也由我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