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夢蘭柔聲提醒,保姆走過來,將她從病床上攙扶了起來。
後背上牽動的傷口,令她疼的小臉慘白,卻還是吩咐著保姆,“大姐,麻煩您幫我回封家拿一個包,從銀行卡裡取一點醫藥費出來。”
“不必勞煩了。”靜白師父淡淡地開口,“我很少會下山治病,這次破例也是為了那個人,治病時也不會收取任何費用。”
說著,她就摘下了背後的竹筐,“這是給女施主采摘的藥材,上麵都寫著服用劑量,您按時用。”
“謝謝了,我的身體不方便,就不去送您了。”
靜白師父微微一笑,她看向夢蘭的臉,過了一會兒,飄渺的聲音逐漸響起來,“女施主,往後的日子還很長,您要向前看,逝者才會安息。”
夢蘭愣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向靜白師父那清淡的神色,仿佛看透太多的東西。
她抿了抿紅唇,聲音沙啞的詢問,“那您有會讓親人一直進入到夢裡的辦法嗎?
昨天晚上我沒有夢到他,我很害怕,以後都會夢不到他了。”
她看向了夢蘭,她的眼睛亮晶晶地,很漂亮,可她的眼睛又宛如一灘枯水,死寂的見不到一絲波瀾。
“女施主,以前我跟你同樣想不開,可如今才發覺,人生不過浮華如夢,善惡終有報,人各有命,心誠則靈,如果您真心愛他,與其擾了他的轉世之路,倒不如誠心祈願,度他轉世安寧。”靜白師父難得開口說這麼多的話。
說完後,她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轉身就離開了。
夢蘭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貝齒緊咬著唇掰,舌尖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感,衝擊著她每根神經!
雖然,她沒有靜白師父那麼高尚的心境,但也能聽得懂,她在勸自己放手。
可真的能輕而易舉的遺忘嗎?做起來……真的會像說起來那麼輕鬆嗎?
……
劉亮的葬禮舉辦在兩個月後,夢蘭的身體稍微恢複一點,能坐著輪椅去送他最後一程。
葬禮上,她沒哭也沒鬨,靜靜地目送著他最後一程,似乎,她能接受劉亮的死亡了。
塵埃落定了,大家都以為夢蘭會去找封老爺子去報仇,甚至就連封牧都早已經在她身邊偷偷地安排好人手,保護著她的安全。
可夢蘭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擊的舉動。
但待在她身邊長的人都會發現,她的精神狀況在逐漸下降,雙眸無神,呆呆地,仿佛無光。
她也開始不打扮自己了,披頭散發,甚至會經常忘記洗臉。
每天隻做一件事,就是會坐在窗戶邊發呆,一坐就是一天,也不做其他的事,任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要不是保姆會按時喊她吃飯,恐怕她也不知道餓和渴。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她是受打擊太嚴重,誰也不敢上前去打。
一開始還好,直到又過去了一個月,封牧下午來病房裡看她,一推開門,就看見夢蘭正從椅子上慢慢站起身,赤裸著雙腳走到了陽台前,伸手打開了窗戶。
微風輕拂而來,帶動著風鈴也跟著發出了清悅的聲響,她張開手臂,長發飄起,一張素淡的小臉清純動人。
封牧看著她,微愣住,一時之間,竟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