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伸手接過來,可這時,封牧卻微微偏開,躲避開她的觸碰。
“乖乖躺好,我來喂你。”
夢蘭看著他,心生出無奈,“我隻是腳指頭受傷了,又不是手,我可以自己吃的。”
封牧的眉頭緊攏,那墨色的瞳孔帶著幾分埋怨。
他也不去做什麼,隻是手裡捧著湯碗,靜靜的盯著她看。
夢蘭被看他看的心生出無奈,在加上被餓的前胸貼後背,也不願意多去他牽扯,便背靠著床頭,乖乖的坐好。
看見她這幅自覺的模樣,封牧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滿足的笑容,手指緊握著勺柄,吹散開粥的熱氣,才緩緩遞到她的麵前。
夢蘭吃掉粥後,眼睛驟然一亮,“好香啊,向晚的手藝可真是越來越棒了。”
話落,封牧的臉色也逐漸柔和幾分,唇角微勾,笑著開口解釋道,“聽說是小星星剛出生時,體質比較虛弱,必須要小心照料著,向晚就親手給她做著輔食,還特意報了培訓班學習,那時候我們都調侃老賀還真是好福氣。”
聽完,夢蘭麵露出驚訝,她下意識開口回應,
“沒想到小星星還跟念誠有點像啊,念誠也是早產,我一開始都沒有奶水,還是隔壁大姐給的偏方,才能將她養大。”
本來,她說出來就隻是一句玩笑話。
可封牧的臉色卻逐漸凝重,那看著她的目光極為複雜,宛如一潭枯井般,仿佛要將她給吸入進去。
“怎麼了?”夢蘭不解的看著他,被他盯得渾身發毛。
話音才剛落下,封牧便伸出手,輕輕觸碰著她的臉頰,語氣裡飽含著愧疚,“我不在的那些日子裡,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
伴隨著他的話,夢蘭的心重重的“咯噔”了一聲,仿佛漏掉了半拍。
她輕垂眸,眼裡有一絲痛苦之意。
剛來到雲城的那幾年,她的確是生活的非常艱難,尤其是獨自帶著孩子,總有些猝不及防的事故令她措手不及。
直到後來,孩子大了一點,也懂事了不少,她才覺得身上的擔子沒那麼重。
隻是關於當年的那些時光,不提還好,一提就覺得像被截掉身上的傷疤一樣,刺痛無比。
“都過去了。”夢蘭開口提醒,但臉上的表情有些冷。
封牧察覺到她的異樣,也不方便說什麼,隻是雙手捧著她的臉,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看,
“答應你的那些話,我都會一一做到,放心,那些欠缺的時光我都會給你補回來。”
“補?”夢蘭本不想鬨的不愉快,可當聽到他的話,就覺得可笑至極,“你拿什麼彌補?傷害是真實存在的,那些艱難的日子也是真實存在,你拿什麼也都補不回來!”
封牧的薄唇輕緘,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眼裡有一絲愧疚。
“還吃嗎?”他柔聲詢問。
“不吃。”夢蘭頓時就沒了胃口,她躺在床上,手指緊捏著床單,蓋在了臉上,“我困了,請你離開吧。”
“……”
聽完,封牧便不禁陷入了沉默。
但他並未離開,站起身,默默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殘羹狼藉。
夢蘭背對著他,目光怔怔的盯著窗外的景色,隻是聽著封牧收拾著屋裡垃圾的動靜,心裡卻莫名的湧上一抹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