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病床前，看著那張蒙住了全身的白布，隻覺得眼前一陣昏花。
也許是因為心底裡壓抑著巨大的痛苦，卻得不到絲毫的發泄，令他那高大的身軀晃了晃。
就在這時，賀寒川及時伸手攙扶住他的後背，“撐住。”
封牧這才緩過神，他這才蹲下身體，伸出手試圖掀開白布，可當手才剛伸到半空中，卻又隻能硬生生停住了。
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他封牧也活了快三十多年，在商場裡經曆過無數的腥風血雨，哪怕是踩在刀子上都無法讓他的眉頭皺一下。
可如今，當看到他最愛的女人靜悄悄的躺在這裡，他開始害怕了。
他害怕掀開這個白布，會看到夢蘭那張慘白的臉。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
“砰！”的一聲巨響，封牧直接跪坐在地麵上，慢慢的抓起了夢蘭的手，輕放在臉頰的旁邊。
她的手很涼，仿佛是在冰涼的水桶裡浸泡過一樣，就連指尖都無比的冰冷刺骨。
封牧抓著那隻手，仿佛還能感受到夢蘭身上傳來的溫度，可心臟卻痛的不像話，怎麼也喘不上來氣。
賀寒川站在他的身後，不忍繼續去看到這一個畫麵。
跟封牧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痛苦，仿佛所有的安慰在這一瞬間，都顯得無力又蒼白。
“封牧，冷靜一點。”賀寒川蹲下身體，抬起手來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開口安撫，“彆難過了，好好跟她告個彆。”
“……”
封牧已經痛苦的說不出來話。
就在整個走廊裡都陷入一片痛苦的氣氛時，忽然迎麵走來一個小護士，看到這幅畫麵，眉頭不禁微皺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呢！”
說著，她就走上前，試圖將單車推走。
可就在這時，封牧卻緊按著車子怎麼也不肯撒手，嗓音冷厲，
“不許動！”
小護士被他嚇了一跳，連忙開口提醒，“先生，請你冷靜一點，我們要帶著死者去見家屬，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而小護士當看到這個畫麵時，隻覺得無語至極。
她還是頭一次看到竟然會有人抱屍體抱的那麼起勁……
可就算是她這麼說，封牧卻依舊不肯鬆開手，甚至冷冷的提醒著她，
“她就是我的妻子，你要帶她去哪裡？”
“妻子？”小護士麵露出驚訝，“可死者是一個男士啊，怎麼會是您的妻子呢？”
男士……
話音才剛落下，封牧，賀寒川以及向晚都忘記了悲傷，麵露出驚訝。
而下一秒，封牧連忙低下頭，當他看到手裡緊握著的胳膊，真是一個男人的手時，像受到什麼驚嚇似的，連忙將胳膊給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