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身不清白,這輩子是不可能像良家女那般,不說能嫁個好人家,至少能嫁個尋常人家,相夫教子,平淡又幸福地過一輩子。”
少婦淺笑著,一手輕撫上自己渾圓的肚子,一邊道:“像我這般的女子,或是在那些個地方等著人老珠黃死去,或是嫁給有錢人家為妾為婢女,既然隻有這一條路可走,那我自要走得好好的才是。”
“或許誠如裴小姐所言,這矮牆好越,可我越出去,又能去哪兒呢?”
“況且,我若走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少婦神色言語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小事,又好似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之事,或許,她早就為這個事打算了,久到她已經能夠坦然且平靜地對待了。
“我想讓他有名有份地生下來。”少婦又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眉眼溫柔,“我不想他像隔壁院的那般,走出去還被彆人罵是野種。”
“我本可以不要他,可我既已決定要他,我就不能讓他沒名沒分地生下來日後遭世人指責。”
少婦說到這兒,抬起頭來,衝裴時樂又笑了起來。
裴時樂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此時心中的情感,或是為這天下女子命運的掙紮,又或是為她身為母親不得不走上千難萬險的路,以致她忍不住又輕歎一聲:“侯府的日子可不是好過的。”
少婦眸子一亮,“裴小姐這是答應我的請求的了?”
“我見過許許多多人,如你這般將自己心中算計明明白白說出來的女人,少之又少。”裴時樂將杯中茶水喝完,“日子是你自己的,你既已決定,幫你又何妨?利人利己的事情,我又何樂而不為?”
“我也見過許許多多的人,但如裴小姐這般坦蕩的女子,也是少之又少。”少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