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樂不說話,她隻是看著楚寂,等著他把話說完。
楚寂艱難啟齒:“紫毒無解,但於你如今的情況而言,則有可解之法一試,那便是將你體內的紫毒以銀針儘數導入你腹中孩子身上,如此——”
“如此,我的孩子就替我去死,是不是?”裴時樂根本不聽楚寂將話說完,便冷聲打斷了他,“這就是你所謂的解毒方法?”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寂,就像在看一個可怕的陌生人一般。
她眼神中的悲涼令楚寂喉間一哽,可這是目前唯一能解她體內紫毒的辦法,他沒有辦法道出彆的答案來,隻能點頭:“是。”
裴時樂忽地笑了,笑得眼圈通紅,眼角含淚,聲音顫抖問道:“楚寂,你憑什麼來決定我孩子的生死?”
楚寂蹙眉,不敢看裴時樂的眼,喉間艱澀:“可隻有如此,你才能活命。”
“那你告訴我,我體內的毒究竟是怎麼來的?”裴時樂忽然將問題拐了回去,她死死盯著不敢直視她眼睛的楚寂,“是不是因為你?”
照他所言,這是一種沒有解藥的奇毒,無論是她身為兵部侍郎女兒的身份,還是永嘉侯府兒媳的身份,都構不成有誰人會給她下此奇毒的緣由,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楚寂。
即便不是他給她下毒,事實卻是她因他而中毒。
楚寂雙拳緊握,微閉起眼,聲音黯啞:“是。”
裴時樂驀地笑出了聲,雙目發紅,眼淚不受控地掉落,“原來如此。”
原來,這才是她的安兒從未有過一日康健日子的真正原因。
從前,她懷著安兒的時候除了尋常身懷六甲的女子都會有的孕反之外,再無其他不適之感,更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可安兒生下卻先天不足,大夫道是此乃母胎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