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樂還未來得及細思這句話究竟有何特彆的,便聽到書房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她匆匆再看一眼邸報上的這句話,記在心中,便飛快地將暗格扣上,在來人進入到書房之前飛快地來到另一處書架前,佯裝找書。
“你這孩子,這回是要找什麼書啊?”聲至人至,裴時樂從書架後探出頭來,便見一身常服的裴應秋跨進門檻來。
“爹爹!”見著爹爹,裴時樂當即歡喜地喚他一聲,那聲音因歡喜而甜甜的,裴應秋覺得女兒這一聲脆生生的“爹爹”能甜到老父親的心坎裡,讓他向來冷峻嚴肅的麵容都柔和了數分“。
女兒嫁出去才不過四個月,裴應秋卻覺她嫁出去了四年那般久,他嘴上不說,其實心裡對女兒的想念可不比妻子孟清宜要少,若非不合禮數,他怕是能隔三差五讓妻子到侯府去看女兒過得好是不好。
“你娘說你到我書房裡來找書,我還有些不相信。”四個多月不見女兒,裴應秋麵上是如何都藏不住的慈愛與笑意,“之前在家的時候讓你閒暇的時候多到我這兒拿些書看你總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去偷看外邊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如今嫁出去了,回家來的時候反倒是想著要找我的書了?”
“不在家的時候才知道爹爹的書房是寶貝嘛!”裴時樂摟著裴應秋的胳膊,笑得像個尚未出閣的小姑娘。
“就數你這個小嬌娘嘴最甜。”裴應秋被女兒哄得也高興,“找到想要的書了沒?”
“找到了。”裴時樂將前邊隨意從書架上取下的一本《王義詩集》在裴應秋眼前晃了晃,“最近閒來無事,想抄寫王義的詩。”
“不錯,抄些詩集,也能練練你的耐性。”裴應秋滿意道。
裴時樂邊扶著他到椅子上坐下邊問道:“爹爹今日怎的下值這般早?”
“我今日沒有上衙門,在外公乾,事情處理完了便回來了。”裴應秋接過青蘿遞上來的茶水,也問裴時樂道,“你呢?怎麼突然回家來?是不是永嘉侯府還是那周三郎讓你受委屈了?”
一如是想,裴應秋便沉了臉,將茶盞重重地擱在手邊的茶幾上,怒道:“若真是如此,我就非得親自到永嘉侯府走一趟不可!”
他裴應秋的女兒,斷不能讓永嘉侯府給欺負了去!
“爹爹您先彆著急,先聽女兒把話說完嘛。”裴時樂知曉爹爹最是疼愛自己,心中柔軟不已,她將茶水重新端起遞給裴應秋,不想他為自己氣壞了身子,但永嘉侯府的事情她又必須打聽明白,便放緩著語氣如實道,“是永嘉侯夫人徐氏讓女兒回來的,想讓女兒問問爹爹,如今朝廷對永嘉侯府是個什麼態度?”
“照徐氏的意思,顯然是侯爺在外邊惹出了什麼不小的是非。”否則,徐氏也不會厚顏無恥地找她回來求爹爹幫忙。
裴應秋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莫說裴時樂對永嘉侯夫婦的稱呼是同外人一般的“侯爺夫人”,她才一張口,單從她的語氣聽來,裴應秋便能知道她在永嘉侯府過得不好。
然他轉念一想永嘉侯府從上到下都沒個他看得上的人,便也能理解女兒心中的委屈。
“永嘉侯確實招惹了不小的是非。”裴應秋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