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陸銳與裴時樂乃少時好友,雖多年不見,但情義既在,她遇到困難,他出手相助亦是無可厚非甚至是天經地義之事,楚寂作為他的先生,不應指責他才是,然楚寂卻又如何都壓製不下自己心底那簇莫名的躁怒。
楚寂不說話,陸銳便也低著頭不敢多言,心道是他如今這般幫時樂確非君子所為,先生會動怒,乃情理之中之事。
楚寂又低頭看一眼手中的放妻書,眸色晦暗不定,少頃,他才將此書放回桌案上,道:“你繼續吧。”
陸銳一愣。
隻聽楚寂又道:“寫好之後我讓影衛替你將這放妻書送到你那好友手中。”
楚寂的態度轉變快得陸銳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如今在京城尚無根基,難道你還想多做些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楚寂語氣不善。
陸銳趕緊道:“銳聽從先生安排即是。”
然後,陸銳覺得自己好似聽到了先生負氣般重重哼了一聲。
但他不敢多想,在桌案上展開一張新的紙,坐下提筆臨摹周明禮的筆跡,重新寫一張放妻書。
誰讓前邊那張已經被楚寂給捏皺了。
楚寂今夜前來,本是來詢問陸銳這些日到大理寺上值是否順利,不想被裴時樂所求的這張“放妻書”給分了神,導致他這會兒心裡有如窩著一團火,連看陸銳都不順眼起來。
尤其一想到裴時樂與陸銳在一起時還是有說有笑的模樣,他甚至還有些想揍陸銳。
導致認真寫著放妻書的陸銳低著頭都能感覺得到楚寂今夜渾身上下透出的氣息都不對勁,讓他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也令他忍不住抬起頭來重新看向楚寂,不解地問:“先生今夜可是身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