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銳不曾見過楚寂,但對楚寂此人,早有耳聞。
生性風流,狂放不羈,偏又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因而坊間稱其為“鬼羅刹”,其名號,足以令人聞風喪膽。
先生曾數次叮囑他,若無必要,萬莫與其打交道。
然而陸銳一心想要調查先帝末年的漕糧被劫案,楚寂作為此案罪臣楚家唯一一個活口,是必要與這傳聞中的鬼羅刹見上一見的,隻是他初初回京,兼先生叮囑在前,他才將此事壓後。
要知曉,當初與漕糧被劫案相關的所有官員乃至其家眷都在先帝的震怒之下一並處斬了,時至今日,此案仍是個忌諱,朝中上下無人敢妄論,那作為當年巡漕禦史楚廉之子的楚寂又緣何能夠獨活下來?
不僅如此,身為罪臣遺孤的他竟能被聖上重用,成為了北鎮撫司的指揮使,執掌詔獄。
漕糧被劫案的最大疑點之一,便是楚寂此人。
今番若非為了裴時樂的安危,陸銳即便想要與楚寂碰麵,也不會選在此時。
今晨他才至大理寺,便收到消息,刑部捉拿了永嘉侯府所有人,北鎮撫司則是單獨帶走了裴時樂。
思及楚寂的為人,陸銳並未多加思索,當即就往北鎮撫司來了。
然楚寂不僅讓他等上許久,眼下還旁若無人般不修邊幅地慢悠悠走來,仿佛將傲慢與不羈儘寫在了骨子裡。
陸銳不免蹙眉,卻還是持著君子之儀,率先朝楚寂拱了拱手。
楚寂卻如視而不見盧銳的禮數一般,既不請他坐,更沒有給他行禮,端的是他平日裡為人處世的笑麵虎模樣,開口便是漫不經心的語氣道:“甚麼風將九皇子殿下吹到我這北鎮撫司來了?”